“白色。”姜榷如实相告。
颜色并不是铺满脑海,而是意识中会出现白色的类似于斑块的东西,像颜料染在幕布上,但客观上来说无影无形,只有姜榷能主观性地看见。
“听到不喜欢的人说话,或者是听到不喜欢的话呢?”
医生提笔写着龙飞凤舞的字,姜榷低垂下眼眸说:
“黑色。”
一个于他而言代表无尽痛苦的颜色。
“有其他特殊情况吗?”医生问。
“有粉色的。”姜榷几乎是脱口而出。
医生显然很惊讶,眼神瞬间与方才不一样了,他笑意更温和,轻声问:“粉色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只有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我会看到粉色。”姜榷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他犹豫了下,“有一次例外,不是那个人,是意外。但除此之外没有特例。”
医生最后对姜榷说的话,不断盘旋在姜榷的脑子里。
“我的建议是,你该多和那个人接触,那个能让你看到粉色的人。这或许能对你的通感症有帮助。你说粉色出现的时候心情会变好,只有心情好了人的身体才能健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榷眼神无主点点头,最后也只是和医生道了谢,关于治疗方案,不了了之。
他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拍了张挂号单,给林秋暝发了微信。
说明他已经去看过了。
然后姜榷就在门口遇到了睡眼惺忪的邻居先生。
彼时不到中午,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姜榷逆着人流走到贺欲身边,对方原本吊儿郎当靠在柱子上,与他说话时抖落一身懒散劲,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贺欲骨节分明的长手指还捏着瓶开过的冰水,瓶身有浓浓的水雾,这人在寒冬腊月的大早上吃冰。
“你最近没有好好睡觉?”贺欲突然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姜榷不解,有些错愕:“工作有点忙。”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用手指指腹捻了把卧蚕处,“嗯果然黑眼圈有点重吧?”
他早上洗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说实话,姜榷本来以为两人只是凑巧遇到,邻里之间寒暄寒暄,但听到贺欲这么问,他有点感动。
一个不太熟的邻居能看出他作息紊乱睡眠不足,他亲爹,或者一大家子的那些亲戚们,就算站在这儿也看不出。
或者说根本懒得在意。
“你等人吗?”姜榷难得多说一句。
贺欲点头:“等妹妹。”
“那我先走了。”姜榷朝他挥挥手,作势要离开,贺欲接着问了句:“打车?站大堂里等,有暖气。”
结果他看到姜榷走下台阶,没两步路就到了正门旁的花丛旁,从单车停车区域拉出来一辆酷炫狂拽的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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