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五皇子重伤,还是那日突如其来的刺杀,都恰恰说明一切在悄然改变,她有大片迷雾需要拨开。
既然如此,为何她与陆景幽,不能有新的结局呢?
思及此,陆嘉念心中一阵顺畅,如同凌乱纠缠的线团终于剪断,往后便是全新的开始。
她轻松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但陆景幽睡得浅,听到动静后迟缓地睁开双眸。
“皇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许久未见陆嘉念欢快地笑过,望着她的笑意愣怔片刻,眉眼间也跟着柔和起来。
这时陆嘉念才回过神,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埋着头一边查探他的伤口,一边道:
“你这次算是立功,可以替你在父皇面前求个恩典。”
听她提起“父皇”二字,陆景幽敛起眼睫,眸中一闪而过轻蔑不屑,不过很快就藏得极好,朝陆嘉念眨着眼睛,沉声道:
“我想要什么,皇姐还不知道吗?”
闻言,陆嘉念蓦然抬头,撞上他那双深邃中带着期望的眸子,抿唇思忖片刻后,展颜一笑道:
“好,那就依你。”
养心殿内的炭火烧得很足,侍奉在侧的宫人都出了一层薄汗,唯独父皇还穿着厚重的墨狐披风,扶着桌沿撑住身子,面容中尽是烦闷倦怠。
他的手边,是层层堆叠的奏章。
宫中出了大事,且解决此事的竟是罪臣之子,朝廷内外一片哗然,上疏劝谏之人不在少数。
可父皇耽于酒色、自欺欺人多年,想必一时间受不了这些。
陆嘉念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平淡应答父皇的寒暄,观察着眼下的情形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把心一横,跪在他面前道:
“启禀父皇,儿臣能安然无恙皆是陆景幽的功劳,恳请父皇将他赐予儿臣,日后留在漱玉宫。“
她刚说完就紧紧闭着眼睛,低下头不敢去看父皇的脸色。
自从上回知晓此事是父皇的逆鳞后,她就极其小心,生怕惹来祸患。
然而,这回并未等到预想中的龙颜大怒。
父皇始终立于高台之上,沉默地俯视着她,冷静得可怕。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眼前的父皇与上回是两个人。
“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此时非但不知避嫌,还与他那种身份的人扯上关系,实在是有损清誉。”
父皇冷冷出声,苍老疲惫的眸光让人捉摸不透。
陆嘉念听得直皱眉,未曾想父皇会用这种理由来拒绝,莫名觉得今日有些奇怪,认真道:
“此话差矣,知晓此事之人皆是称道,儿臣以为留下他,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罢,陆嘉念担心父皇还有顾虑,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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