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进去吧。”谢斯止站起来,落花簌簌从他身上坠落。
他双手插兜,懒散走在许鸢身边:“弗拉克斯曼教授的科目与普通大学差别很大,高数、商科、通用语种这些只是最基础的,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小语种、世界史、国际政治,艺术、哲学以及一些贵族礼仪和上流社会的兴趣爱好。”
“朝六晚九,半封闭管理,相比普通大学,这里简直是地狱。”
“可这所学校的毕业证书含金量相当高,只有拿到毕业证,才有参与家族竞争的资格。”
谢斯止带许鸢走进礼堂。
礼堂华丽宽敞,古朴高雅,容纳一千人也不是问题。
谢铎是典礼的主持人,正穿着西装,站在台上与女伴对流程。
“谢铎算是学院的优秀生,只差最后一门阿拉伯语就要毕业了,在这所学院,顺利毕业凭借的不是年限,而必须要通过每一项科目的考核,如果无法通过,像谢文洲那样,读个七八年也是常有的事。”
“我听丽桦说,谢文洲才是谢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果谢铎这样优秀,为什么第一反而是谢文洲呢?
许鸢不解。
“不过是谢盈朝的手段罢了。”谢斯止淡淡道,“谢文洲的父亲在谢氏很有声望,谢盈朝从前地位不稳,需要笼络人心。谢铎出身一般,他的爷爷是谢盈朝爷爷的堂弟。”
许鸢明白了。
无论在谢氏,还是在学院,终究不是公平的世界。
头顶的水晶吊灯齐齐亮了,白昼般的灿烂光芒照着昏暗的礼堂。
新生们陆续进来。
谢斯止拉许鸢走到礼堂的侧边。
那有两个没有被光覆盖的座位,他们在角落里坐下。
许鸢:“你对这里很熟悉?”
明明他也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却熟练得像是待过好几年一样。
谢斯止坐在更偏向黑暗的地方,被礼堂侧壁的阴影笼着,几乎看不清脸颊的轮廓。
“嗯。”他这个字是用鼻音哼出来的,像是睡着了。
过了会儿,他才用很慢很慢的语调回她:“我无聊的时候常溜进来听课,谢氏是赞助人,学院不敢管我。”
少年身上有股清淡的香味,像极了雨后天晴时,日光下橡木的味道。
“这里的课程一定很有趣。”
“其实很枯燥。”
“枯燥的课程也能吸引到你吗?”
“不是出于兴趣,是想快点长大。”谢斯止声音融匿在黑暗里,一丝一丝飘进她耳朵里,“界定成熟的标志不仅是年龄。涵养、学识、八面玲珑,还有一张毕业证,缺一不可。我需要它。”
许鸢没有再说话。
谢斯止的呼吸更轻了。
新生们坐得离他们很远,扫眼望去,许鸢只能看到他们漂亮的衣着、与良好家教下笔直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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