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面无表情让位,示意人进去:“你不用告诉我。”一般来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查容宁的随身物件了。
容宁看不入眼:“怎么能不查。不知道民间出血案,多是枕边人!我和陛下——”哦,这个好像不能这么说说。外面都有谣传了。
话风一转,容宁义正言辞:“那是一般君臣么?是注定要在史册上被浓墨重彩描述的君臣。知道历史上这么浓墨重彩描述的君臣,晚年都是如何的么?”
要么差点葬在一起,要么五马分尸车裂。
侍卫们听不下去了,赶紧挥手。
求人走,不想听。
容宁大包小包进门,直嘀咕:“怎么一点不机灵。”
她把东西搬运到帝王寝宫隔壁,再去找秦少劼报备。不搬不知道,一搬发现秦少劼换了个书院。这次的书院外面有亭有景,还有一大片果园。
秋日正好,枝头果子沉甸甸压着,被收了一批分发给了宫里人,结果还是很多。如今秦少劼身边的太监宫女大多当起了采果的农户,势要在果子落地烂掉之前把这些全摘了,送给朝中文武官员。
只要书房中的帝王一侧头,就能看到一副秋收采摘图。
容宁每回到永安园,都能对帝王骄奢有新的认知。
她恭敬过去,等人通报后:“陛下。臣回来了。”
再一抬眼,意外发现她当初送给秦少劼的木鸟再一次被拿了出来。粗糙的木鸟与桌上那些造价不知几许的文房四宝毫不匹配。
容宁不得不承认,秦少劼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他能够在每回骗了人,或者做了一点什么事之后,在下一刻细枝末节处又让人起不了任何脾气。
先帝会不知道秦少劼喜欢装病?不可能。太医院在先帝掌控下,就连郭院判哪怕在宫中懂揣度后宫女眷的心思,也不会去瞒或者骗皇帝。因为他大好前程,是想要在太医院活着,而非半路被杀。
秦少劼的先生会不知道秦少劼装病?也不可能。说不定还是他推波助澜,让秦少劼装病打消一部分人的警惕心。
贤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妃,一向是后宫少见的明白人。
他们都不会去为秦少劼装病而恼怒,或对秦少劼有什么偏见。大抵是很容易发现,面前这个体弱但处事果断的少年,慢慢成长,哪怕心逐渐变狠,会用计杀死亲兄弟,送人去守陵,终究留着仁慈柔软。
是对他在意的人,仁慈柔软。
秦少劼抬起头对上容宁:“京郊可有什么阻碍?”
容宁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反馈禀告:“没有。众人多是体谅。再说他们名下其实不止那么点煤炭生意。陛下会记得他们的好,臣说给他们美言几句,他们就果断应下了。”
秦少劼收回视线,语气不善:“怎么美言?不该扰民是本分,还要朕去吩咐。不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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