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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第1页）

以往邕王世子带头骂他是扫把星，他也以为自己是最晦气的，出生没了母亲，后来没了父亲，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落在了他头上。

原来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他惊愕之后，陡然捏紧了拳，转身就跪了下去，面朝上方牌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抬起时额头上已红，甚至有了血印子。

栖迟抽了帕子过去，给他轻轻擦了擦，在亲口告诉侄子这些话后，她自己反而很平静。

&ldo;恨吗？&rdo;

李砚拳握得关节作响，眼中泛着水光，说不出话来。

栖迟抬手按住了他肩：&ldo;恨也要忍着，光王府还无力报仇，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保全你自己。&rdo;

李砚终于抬起头来，无声哽咽。

栖迟默默看着，明白他眼下心里有多难受，自己也一样，也只能由着他熬到平复。

许久，李砚如梦方醒，抬袖在眼下一擦，站了起来，忽的竖起三指，对着祖父母和父母的牌位，嘶哑着声道：&ldo;今日所知，永世不忘。&rdo;

哪怕还无法讨回公道，哪怕永远也讨不回公道，他也绝不会忘了他父王和光王府经受的一切。

栖迟看着他站在身侧，如今越发轻易的从他身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她自袖中摸出那枚私印递给他：&ldo;光王府的兵马只能由光王亲自调动，你尚无资格动用，但皆由我光王府所养，凭你父王私印，若遇急难，让他们保你一程应当不难。&rdo;

李砚双手接了过来，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刻字，又想起父王，红着眼看着她：&ldo;姑姑为我一路筹谋至今，却不妨天家早已锋戈相向，事已至此，到此刻您也仍顾念着我，真值得吗？&rdo;

她蹙眉：&ldo;说什么胡话。&rdo;

李砚垂了下头，又抬起来，攥着印章道：&ldo;不是胡话，若天家执意要这光州，我便给他好了，父王已没了，我不能再连累姑姑。&rdo;

&ldo;交出封地就会被送去长安，圈养在圣人脚下。&rdo;栖迟低着声，脸冷下来：&ldo;在他耳目下，一旦被发觉你已知晓你父王往事，只有死路一条。你别忘了，当初那次山洪若不是你父王以命相护，你也早就一并死了。那位何等心思，这两年未动你，只不过因为你倚靠已倒，不值一提，如今已变了形势，他岂会还一直留着你。&rdo;

李砚点头，眼眶更红：&ldo;正因知道，我才更不想拖累姑姑，姑姑已有自己的家，不应再背负着我这样的负担……&rdo;

&ldo;那我就该看着你去死吗！&rdo;栖迟霍然低斥。

李砚话被一断，再无他言。

是，若是今朝他与姑姑位置对换，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明知不该却仍不舍，这不就是血亲的意义吗？

他只是觉得愧对姑父和弟弟，要尽力保他的不只是他的姑姑，还是他姑父的妻子，他弟弟的母亲，叫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栖迟对着牌位站着，无声良久，说：&ldo;先出去吧，我上炷香。&rdo;

李砚默默走了出去。

门外，遥遥站着新露和秋霜，眼见李砚出去，秋霜跟上前去伺候，新露走过来，进了门，在栖迟身后小声说：&ldo;家主，刚收到官驿那边消息，大都护已离开，似是去长安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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