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云夹了一筷子菜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想带我去吃点什么好的啊,干拌面、红烧鲫鱼,还是你那个火车头?”
陈琛往嘴里连扒了两口饭:“都不是。”
“哦。”
“要真正好的。”
“哦。”
随便吃过,陈琛拖了个长木盆出来,一个人在雨中,就着冰凉的井水将之里里外外刷洗了一遍。
吉云则是将小厨房里的水瓶一次次拎进房间,等木盆过来了,将热水倒进去,陈琛又拎了一桶冷水来混合。
因为水不满,陈琛捡了块砖搁木盆后头翘起半边,吉云光着身子走进去的时候一度掌握不好平衡,东倒西歪,最后狼狈不堪地摔坐下去。
陈琛听到木盆晃动的声音,敲了敲门,问:“你怎么了?”
吉云说没事,用他的毛巾沾满水,一点点往身上浇。
木盆表面上过漆,因为年数久远,被日复一日的热水浸得起了泡,皮肤摩挲上去密密麻麻地凸起一片。
吉云觉得恶心,克制着不去多想,只是反反复复去追忆陈琛一次好过一次的吻技,他喘息的频率,掠夺的力度……
最后又不免想到在门外,他拥抱她时的战栗和惶恐。
她走远过,迷失过,放纵过,也曾轻蔑地扬起头颅,对他说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得来就玩,玩不来就散。
她有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一个男人唯她马首是瞻。
陈琛替她倒了洗澡水。
离开之前,他又吻了她一次。
大概因为担心随时会下来的陈母,也怕自己忍不住擦枪走火,于是这一次吻得尤为克制而缓慢。
只是浅尝辄止,他捧着她后脑,俯身在她五官各吻了一下作为收尾。
吉云站在窗后看他离开,电筒的光闪了一闪,彻底消失在阖起的铁门之后。
往床上走,她存着坏心逗他的连衣裙和高跟鞋都还在原地,她哑然而笑,将东西收起来,兀自躺到床上。
被子被一直拉到鼻尖,那上头,果然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水味。
一夜无梦。
吉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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