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湛将他眼底的不甘与怨恨看的一清二楚,唇角渐渐浮起了浅薄的讽笑,很快凤眸又扫向那身躯在隐隐发抖的永昌侯。
“沈阔天。”
天子光是简单的喊出他的大名,就足以让永昌侯大惊失色,只见他仓惶跪地,大声回禀:“陛下,臣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这是天子还没揭穿他的丑事,便自己已经软了骨头。
不少朝臣对永昌侯的懦弱不屑地摇头。
燕湛的右手覆在宝座的龙首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敲打,节奏声纷纷吓得朝臣毛骨悚然。
大殿上无人再敢说一句话,生怕被这记性极其好且将臣子家事记得一清二楚的陛下惹怒了,当即便不给面子掀起了家中丑事。
燕湛满意地看着众位大臣的反应,过了许久,敲打的动作停滞,低沉了嗓音冷声道:“朕倒是不知诸位作为朝廷重臣,竟是这般拎不清,国事与家事岂能混为一谈?英老国公早年曾多次长征在外为大昭抛头颅洒热血,他为这个国家出心出力时,今日那些站出来的人,又在何处?”
“朕便问你们,谁家还没点家丑?”
天子一句句话掷地有声,尤其最后一句质问众人谁家里没点丑事?
也是,关上门了谁家里没点不能传扬出去的丑事?若是因为家人的丑闻而要求自己来承担,那站在这个大殿内的朝臣最少也有一半要以身作则。
霎时间朝臣哑口无言,殿内落针可闻。
今日早朝因弹劾英老国公一事,也在天子的决策下轻松化解。
很快,民间便有流言传出英老国公将第三女殷兰月遣送至江州祖宅的道观忏悔,且一生不得返回长安,而定国公也将二房踢出了顾家,休了当年参与此事的柳姨娘。
午膳过后,霍汐棠被请去了定国公的书房,她来时顾显便已经到了。
书房内氛围冷沉。
不久前她已从依丹的口中得知了外间的流言,母亲造人构陷一事已公布于众,定国公下朝后便将柳姨娘喊到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的一清二楚。
当年柳姨娘与殷兰月联合陷害沈从霜,过后没多久顾铭德便无故“惨死”。
柳姨娘猜测是殷兰月杀人灭口,未免自己也惨遭毒手,便特地留了一手,她将当年自己和殷兰月联合犯下的错事写在一张纸上,事件是如何规划,殷兰月又是如何下狠手一事写的极其详细,为拿此事要挟殷兰月,她便将这张罪证藏在了沈从霜的紫檀锦盒上,钥匙又埋在了花园的树下。
柳姨娘曾告诉过殷兰月,若是她敢杀人灭口,那她的亲信将会将那个锦盒里的东西亲自交给顾林寒。
殷兰月最怕顾林寒知晓她如何歹毒,只要一日没有找到那把钥匙和锦盒,那柳姨娘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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