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萍哭道:“如今你用着我的银子花天酒地,还用我的银子养你的儿子,你也算是个胯下长着玩意儿的,只会吃酒耍钱打女人,竟也配骂我了?”
贾清道:“你也用不着跟我说这些话儿,你是什么货色我自然清楚得紧。快些将银子拿出来,否则咱们全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崔雪萍大哭道:“这些日子你已花了几十两了,又拿走好几件首饰,书院我早就去不得了,家中没有进项,总还要留点子钱过日子罢?”
贾清冷笑道:“若是没银子你便出卖罢,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妇,这个绿帽子我横竖都是戴定了,倒不如能换些银钱回来!”说完拿了崔雪萍头上、脖上、手上的钗环坠子便出了门。
这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崔雪萍原先的积蓄便被贾清挥霍了得差不多了,待没了银子,贾清赔光了身家,竟真引着人来让崔雪萍卖肉。崔雪萍只觉后半生再无可依靠,痛哭不止。
偏巧街坊有一家是屠夫,已经四十有余,死了媳妇一直没有续弦,贪图崔雪萍美色,常常借故到崔雪萍家里,还经常送点子卖剩下的肉。崔雪萍是个中老手,度其神色便知其意,虽嫌弃屠夫貌丑鄙俗,出身下贱,但总好过让贾清日夜凌辱,便抹脂擦粉的眉目勾引。屠夫神魂颠倒,将全部家当都拿出来要买崔雪萍回家做妻。贾清起先不愿,但见崔雪萍实在榨不出油水,又有婉玉敲打他不可做得太绝,便收了五十两银子将崔雪萍卖了去。
崔雪萍心高气傲,自觉嫁了屠夫再无法与此地立足,兼之又有无数风言风语,便撺掇屠夫搬到金陵城附近的州县,再也未见过其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俺再说一回哈,皇上就是个打酱油的,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推动一下剧情==!
这个文本质上是个以豪门世家为背景的战斗脑残文,那啥的根本不存在
崔雪萍也终于有她的下场了,俺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嗯,现在故事还在为下一场波澜做铺垫,但愿能写得有些意思
下一章妍玉就要闪亮登场了,咳咳
对了,还没跟大家说呢,贾清的谐音就是“假情”,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嘿嘿
崔雪萍呢,杨花的别名也叫雪萍的,水性杨花大家也都知道了。。。。
感谢观赏
第二十三回【下】
且说皇上南巡,人人尽心竭力,兢兢业业,梅家父子已几夜不曾回家睡觉,吴夫人放心不下,日日派小厮前去送衣送饭,紫萱亦免不了操劳。婉玉上有母亲嫂子忙碌,反倒清闲下来,镇日里不过看一回书,教珍哥儿认一回字,再跟怡人说笑一回罢了。偏这一日一早忽听门吏来报行宫中有太监前来传旨,众人皆是一惊,吴夫人忙命摆了香案来接,太监前来宣道:“特旨:梅家次女原系柳家五女,淑妃娘娘念其骨肉情分,特宣入行宫陛见。”言毕,接了梅家赏钱,笑道:“二小姐且去换衣裳罢,咱家便在门口等着,宫中的轿子都已备好了。”婉玉无法,只得换了吉服随太监一同入行宫。吴夫人不放心,细细嘱咐了一回,命两个办老了事的管事跟着,又派了七八个年富力强的长随跟在后头,方才让婉玉去了。
婉玉坐在轿中行了一路,待入了行宫轻撩开帘子向外一瞧,只见朱红色的高墙夹着一条青石板甬道,深暗悠长,四下皆静,耳旁只得听见脚步之声。婉玉将帘子放下,暗道:“柳婧玉跟我同岁,原先她没进宫时,我和柯颖思经常同她一处玩耍。她自小就色色出挑,弹得一手好琴,曾有个道士看过她八字,说她日后贵不可言,如今果然应验了。这一晃这么些年不见,不知成了什么样子。”正想着,忽轿一停,帘子掀开,有一宫女站在轿边,婉玉伸手扶着宫女的手下轿,太监将其引到一处客堂之中,早已有四个教引的老嬷嬷恭候,教婉玉如何走,如何跪,如何见礼,如何答话。婉玉一一记在心上。待研礼完毕,太监这才将婉玉引到柳婧玉见客的桂月厅。
婉玉才进屋门,便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桂花暖香,心中奇道:“怪哉,早已过了桂花飘香时节,这会子怎会有桂花的香味儿?”眼尾扫到屋角摆着的瑞兽金猊口中缓缓吐着青烟,心中适才恍然道:“原来香炉里焚的是桂花香,味儿竟跟真桂花一个样,也不枉叫了桂月厅了。”一面想,一面盈盈跪倒行礼,只听得头上方有一女子道:“婉儿快过来,让我瞧瞧。”
婉玉再谢,起身展眼一瞧,满目皆是珠光宝气,真个儿好似桂月蟾宫一般。梁上高悬水晶羊角大灯,下铺波斯国地毯,四面垂着缀锦绣珠珞的鹅黄长纱,窗上一挂玉片帘,全是磨得极薄的白玉翡翠穿成,玲珑剔透。最上首设一紫檀雕花长椅,上铺绣着五蝠万寿如意流云的丝绒垫子,有一位宫装丽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恍若月中嫦娥,头戴九翚凤冠,身穿真红五彩云纹缕金牡丹刺绣常服,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裙摆绣江牙海水。那丽人与妍玉容颜极像,却尤胜两分灵气雍容,只是她眼眶通红,眼角隐有泪痕,显是刚刚哭过,却别有楚楚之态。婉玉不由暗赞道:“柳婧玉比年少时愈发超逸了,孙氏竟也能生养出这样的女儿!”
孙夫人正坐柳婧玉右下手之位,身上亦按品级大妆。娟玉坐孙夫人身侧,头上戴红翡滴珠凤头钗,赤金的压发,身穿桃红竹菊万字福寿刺绣吉服。妍玉坐娟玉身畔,梳望仙髻,发上珠翠环绕,鬓旁插两支堆纱宫花,颈上戴赤金璎珞圈,身穿一袭泥金底子五彩团花刺绣的吉服;紫菱坐娟玉对面,亦是按品级装扮;姝玉挨着紫菱,穿着打扮与妍玉相同,只吉服为豆青色,略显暗淡老气了些。婉玉见了暗暗叹息暗道:“面上不薄待庶女,却在衣服上花这点小心思,拼命显出自己的女儿好来,孙氏这个毛病儿竟还没给治过来。”但转念一想,孙夫人所做也是人之常情,心中也有些唏嘘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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