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苏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将全是血的校服、刀具全部塞进了垃圾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落魄地走回了宿舍。
回去时,他的指尖已经冻得有点发紫。他坐在床边,指头细长的手捂住了半张脸。不久,他又忽然站起来,走到用座机摁下了120。
可是呼叫才响了一声,他颤抖到无法拿住话筒的手,就摁下了挂断。
淮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简一苏就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再次拨打。
他把房间的灯关了,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囫囵地躺到床上了。
第二天,城市晚报登了两个头条。
其中一个,让一整天都心不在蔫的简一苏,在搬行李的时候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首城郊区的河里,发现一具男尸。
那大汉死了。
“哥,”小淮栖一歪头,察觉出简一苏神色中的一丝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淮父领养简一苏的打算刚定下来的时候,小淮栖就爱叫简一苏“哥”。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很新奇,所以百叫不腻。
简一苏朝他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没事。”
报纸慢慢地被他攥得皱巴起来。
他说:“枝枝。”
“嗯。”
“如果哪天“警察来抓我。”简一苏道,“你怎么办。”
“警察才不会抓你,”小淮栖一边双手给简一苏提东西,一边下意识地回道,“一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简一苏一愣,勉强扯了个微笑,用哄孩子的口吻,对他温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若是再说我管你太严,我可不听了。”
“一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淮栖转头,又重复了一遍,站直了,对他信誓旦旦地说,“是我说的,淮栖说的。”
简一苏咯咯一笑,看到碎碎念的小淮栖的身影进门,笑容才逐渐化为苦涩,慢慢地褪下了去。
他沉重地走下楼去,看到淮父正在车子旁边打电话,简一苏边在旁边等着。
淮父挂了电话,弯下腰来问道:“一苏,找我有事吗?”
简一苏咬了下唇,忽然叫道:“爸。”
淮父一怔。从前简一苏都是叫他叔叔,忽然改口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哎,”淮父笑道,“怎么了?”
“对不起,我……”简一苏认真地说,“我好像杀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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