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滚在地上,里头的墨汁溅上他的衣摆,染成成片的灰黑色,格外显眼。
萧钰扶住沈琢,随后一字一句道:“莫要欺人太甚。江氏虽为妾,可也是沈衔玉的徒弟,不是你们能随意打骂的。”
“我已经很好声好气说话了,是他一味抓着不放。我们瞒了什么?证据呢?沈道长出李府时是活着的,你们还想怎样?!”李芸凤扫了两人一眼,若不是多年教养在身,她早已开口大骂。
没有证据,一切口说无凭。萧钰扫了一圈,只见大家都有偏向李家的趋势,若再没证据,这一回只怕是会让李家逃过一劫。
他硬着头皮,正欲开口,就听见门外有宫人高呼——
“殿下,霍大人求见!”
一室哗然。饕餮宴上霍遥和沈琢的事已经传遍了,满座无不想看看霍遥知道真想之后的模样。
几丈高的殿门突然被一团黑物挡住,里头顿时暗了大半。须臾间,一尊一人高的佛像被四个人抬了进来,霍遥跟着进来,看了沈琢一眼,随后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长渊,你这…了缘大师?”
闻言,只见霍遥身后的了缘领着一个素衣和尚走了进来,朝宋宴跪下行礼,后者忙不迭让人起身。
“大师不必如此多礼。”宋宴带着十分的敬意,将人请入座,随后又打量起那座不容忽视的佛像来。
佛像周身镀了一层金,但已零零散散脱了大半,斑驳得像是树影。乍一看与别的佛像没什么差别,但仔细一瞧便会发现,佛面不似常见那般慈眉善目,嘴角有些往下的幅度。
宋宴看得奇怪,越看越觉得诡异,他鬼使神差的虚掩住佛像的眼睛,突然一惊。
这是苦悲相!
佛面从古至今只修慈悲相,亦或是凶煞之相,意为怜悯终生,佑安护宁,除祟镇邪。极少有苦悲之相的佛面……
“这佛像从何而来?”
“回殿下,这是若水寺偏殿的一尊佛,因面相一直关于殿内,置于佛台,未曾让人见过。”了缘解释道。
“你去岑州了?!”宋宴问。
沈琢下意识看向霍遥,只见后者微微点头,却已拔出腰间的佩剑。长渊剑泛着寒光,如同此刻霍遥的脸色。
李相看着那佛像,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冒了出来,他倏地拍案道:“霍遥,御前拔剑可是死罪!”
“本王什么时候变成御前了?”宋宴冷眼扫过。
众人心道这李相不管朝堂之事已久,都忘了燕王最忌讳这个。宋宴虽摄政,却从不以皇帝自居,不然也不禅位于小皇帝。
李相一口气憋在喉咙管,上不来下不去,生生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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