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很长,最里头看着挺黑。裴燃走到一个红色三阶门的前面停下,用钥匙开了门。
钥匙还是那种古式的,门上挂了很大一个锁。
这块快被拆迁了,说是要改成一个生态公园。当年他爸妈因为非典去世的时候,裴燃刚十五岁,房子没落户在他头上,但他经常会回来看看。
房子挺破的,也很小,那时候的护士跟黄包车夫都赚不了几个钱。
里面的家具卖得差不多了,二十平的房子都觉得空。木头做的台柜上只放了一个骨灰盒,裴燃他爸要求的,要葬在一起。
陆缺没进门,在外面等。
这些事儿是裴燃公司高层有次喝多了跟人说的,那儿之后,圈子里就都传得差不多了。
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失恃失怙甚至能做为一个点来运转。但裴燃那天挺冲动,跟高层打了一架,之后怎么了谁也不清楚,裴燃半年后才重新有了工作。
陆缺虽然不是那个圈的,但他老板跟那边儿有合作。那老板听说了这事就拿着在饭桌上当谈资,说了两句年轻人不懂事。
他当时不知道裴燃是谁,也就这么一听,后来认识了之后,才觉得这人没沉下去还真挺厉害。
有些人,比如裴燃,他们好像都有那股子劲儿,看起来的消沉都是为了触底即反。
裴燃在里面站了一会儿,伸手敲了两下桌子。
“来得晚了。”裴燃笑了笑,“没别的事,就跟你们说声,今年这儿要拆了,以后我估计没法来。你们俩非要待这儿也成,反正现在你俩自己的家在底下。”
他低头看了看木板凸起的一小块,这是他小时候不小心倒了水上去还一晚上没擦才鼓起来的。
“工作还行,生活过得去,有个在追的人。”然后他接着说,“有点难追,还不知道能不能成。”
屋子里有点回音,老房子的结构问题,裴燃听着自己的声音其实有点想笑。
有点儿不合时宜。
“别的就不说了。”裴燃最后看了眼那个棕木的小盒子,“我现在挺好的,不用想,也别惦记。”
陆缺见他出来,什么也没说,在他前面往外走。
这种时候说什么其实都多余,别人未必想听。
上车之后裴燃发了车,开了双闪干停着。陆缺也不催,说了句“到了叫我”就直接睡了过去。
裴燃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不知道在想什么,雪下得越来越大,雨刷器动个不停。
他其实什么也没想,甚至没什么感觉。
就跟每天要吃饭一样,他每年来这一次,来看一个装着灰的小破盒。
他拆开刚买的紫薯三明治,一口分二十下嚼着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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