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子笑了:&ldo;我找&lso;铁笊篱&rso;来的。&rdo;
一旁梁满仓不乐意了,还没说话,梁玉先认了:&ldo;我就是了。&rdo;梁满仓这才抢到话:&ldo;还不知道她有啥样本事哩!&rdo;
吕娘子问梁玉:&ldo;是小娘子聘的我吗?&rdo;
梁玉笑道:&ldo;是。&rdo;
&ldo;做得了主?&rdo;
&ldo;就这件事我能做主。&rdo;
&ldo;那就请出题吧。&rdo;
梁玉也不让她写字,只请她讲《论语》。
吕娘子念完第一章,开口便问:&ldo;小娘子知道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干什么?他的弟子又是什么样的人,拼命想做到这句话的,又是什么人,他们想要什么?&rdo;
梁玉从席上爬了起来,鞋也没穿,到吕娘子面前一拜:&ldo;您愿意做我的老师吗?&rdo;
宋奇心道:奇货可居说的就是这样吧?
扯着还要说话的梁满仓走了:&ldo;梁翁,我们为三姨准备束脩去吧。&rdo;
第26章我想担事
梁满仓对这个找上门来的女先生不大满意!
出了门低声问宋奇:&ldo;这先生还没认下呢就这样说话,真当了先生还不得上天啊?&rdo;
宋奇拖着他走了很远才说:&ldo;梁翁何妨冷眼旁观?&rdo;
梁满仓哼哼唧唧的,不大乐意。
现在不是学个裁缝都说&ldo;尽管打&rdo;的时候了,梁满仓对可以&ldo;尽管打&rdo;他家娃的人的名单,进行了调整。反正不好接受个上门找饭碗的人这么嚣张。&ldo;铁笊篱&rdo;是许人随便说的吗?好容易家里不提了,居然还有人跑上门来说!老梁家不要脸啊?闺女还打算花那么多钱供养她!
宋奇只笑笑,劝他息怒,真个带他准备拜师的礼物和酒席。他对吕娘子观感一般,在他眼里吕娘子不过是战国时四处游荡乞食的士一流的人物而已。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梁玉,三姨的反应太有意思了!梁满这老头瞎担心,三姨比吕娘子精明多了。
宋奇是皇帝派的,且相处以来很得梁满仓信任,梁满仓认为宋奇一定有道理,也就暂且忍了,并不坚决反对。肉痛地来了库房,让管家记账:&ldo;三娘办拜师酒用的!&rdo;
宋奇调理次序之后,梁玉就被叫&ldo;三娘&rdo;且不用管仓库了,搞得梁满仓很不放心。看着管家写完,他才走。记账的是王管家,边写边想,这老翁真是没见过钱。
梁满仓不放心钱,还不放心闺女,就怕闺女被吕娘子把钱给骗了,时不时往两人说话的方向看。几重院墙隔着,啥也看不到,急得干搓手。宋奇只好说:&ldo;梁翁,三姨什么时候吃过亏?&rdo;
还真没有,太有说服力了,梁满仓安静了下来。
~~~~~~
梁玉确实没吃亏。
定下吕娘子前她就想好了,她以后是要混京城的,京城水深,很不好混。不提男子,与她现在相仿的女子都比她起步早,人家打小就读书识字瞎讲究,她比人晚了十几年。照别人的步子来,是死也追不上的,只能照自己的步子来。循规蹈矩的先生还是先算了吧,那是天长日久的功夫,需要,但不急需。
她急需的是能帮她打开局面的人。
眼前这一个,不论有多少本事,单凭她开口说的这些话,就值得试一试。吕娘子说了这些话,说明她也有急切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或者想报复的人。梁玉太明白了,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处境,也有想达到的目的。这一条就非常重要,不然这头要生孩子了,那边还在找鞋,还说你别急,这就相处不下去了。
吕娘子不合用也就是白花点钱,这些钱买她刚才那几个问题也不算太亏!
心里的底线划下了,接下来做什么事就都有谱了。从吕娘子这么个模样的人说出那么样的话起,定下她做先生就不叫吃亏。
梁玉拜得干脆。
吕娘子也不拿乔,笑吟吟地俯身将梁玉扶起:&ldo;小娘子太客气啦,妾身孤苦无依,求个安身之所。&rdo;
梁玉心说,这人不一般,兴许教我遇到宝贝了!她这没有立时就答应我,又吊着我,是有话要说,而且说的一定是更重要要的话。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请吕娘子坐下:&ldo;您请坐。&rdo;
使女上了茶果就悄悄退了下去。吕娘子只看了一眼,心道,这小娘子不点就透,我大概是找到宝贝了。越是这样就越得谨慎,挑明关节处是必须的,否则天赋好脾气好,选的路和自己不一样,岂不是南辕北辙、令人扼腕?梁玉是找老师,吕娘子可不是找学生,她要找自己的宿主、主君,就像那些失土的士人一样。
吕娘子也郑重了起来,她的腰拔得更直了,开口便是:&ldo;小娘子如今的处境很微妙,正在变局之中。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请先为小娘子剖析一二。&rdo;
梁玉听得极认真,此时脸现尴尬之色:&ldo;先生,您说的这个,前面我听懂了,后面也听清楚了,中间的,想是书里的话,我没听过。我只学过千字文,听了几句论语,旁的斯文的东西,我是一丁点儿也没学过的。&rdo;
吕娘子想了想,道:&ldo;这是《礼记》里的话,大意呢,是凡事要预先有个准备,不然就不会成功。&rdo;
梁玉点点头:&ldo;明白了,先生请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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