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组织大部分人的眼中,羽柴寻都是一个近乎没有攻击性的人,不止是因为他是非武力派的技术人员,羽柴寻相对温和柔软的性格也总会让人下意识觉得他是无害的,以至于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眼前的羽柴寻依然是那副无害的外表。
他微笑起来的表情其实也和羽柴寻平时在组织里时常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又确确实实地有哪里不一样了,就好像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琴酒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羽柴寻。
或者说,正是因为曾经从羽柴寻身上窥见过那绝对谈不上无害的那一面,琴酒才能够真正意义上地记住羽柴寻的名字。
羽柴寻是个擅于隐藏自己的人,他疯狂又极具进攻性的那一面永远被他隐藏在最深处,只有极偶尔的几个瞬间,旁人才能从他身上瞥见一点肆意危险的本质。
但现在的羽柴寻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之前的戏码了。
他赌徒的本质在那双其实缺乏温度的眼中展露无疑:“有兴趣和我赌赌看吗?我的一切,和你的三年。”
只有最疯狂且不计代价的赌徒才会愿意接受像这样双方筹码完全不对等的赌局,但这不代表羽柴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接下来所要承担的风险,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因为羽柴寻要从琴酒手里拿到筹码的前提,是这场赌局可以顺利开始。
双方条件对等,那是建立在双方都有意开始的前提下,羽柴寻如果只是单方面地希望琴酒和自己打赌,自然需要开出足以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更何况,羽柴寻心里很清楚,指望琴酒为自己工作一辈子是不现实的,像琴酒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被谁完全控制,组织把所有成员都当做工具来使用,而对琴酒来说,组织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趁手工具。
boss也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朗姆可以是组织的二把手,但琴酒不能是。
而琴酒恐怕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一点,习惯于肆意狩猎的猎手,是不可能让自己像朗姆或是boss一样永远隐藏起来的。
他永远都需要新鲜的猎物来满足自己的。
所以三年就够了,毕竟这是打赌,而不是什么白日做梦的现场。
羽柴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况且所有试着去驯服凶兽的人,最后的结局往往都是反过来被咬杀殆尽。
但就算是这样,羽柴寻依然做好了琴酒不答应的准备,他姿态随意地站在琴酒的面前,说话的语气也始终很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琴酒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稍有异动,另一颗属于羽柴寻的子弹也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琴酒的面前。
羽柴寻从来不怀疑琴酒的果决,事实上,对方刚才能停下来听他说完这些话,这已经很超出羽柴寻的预料了。
包括他从贝尔摩德那里得到消息,琴酒发现是她伪装但是没有当场发作也让羽柴寻非常意外。
他来之前是真的做好了琴酒想都不想直接动手的准备,毕竟琴酒以前面对所有叛徒都是这么干的——他是个向来不耐烦听人解释的人,而羽柴寻光是隐瞒自己真实实力这点就已经满足了组织对背叛的标准。
所以,琴酒接下来会怎么选?
羽柴寻耐心地等待着对面的回答,下一秒,他看见琴酒笑了一下。
那是个和平常总是带着嘲讽意味完全不同的笑容,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危险,那是老练的猎手对接下来的狩猎产生兴趣的表现。
“说说看。”
琴酒确实因为羽柴寻的话提起了兴趣,更确切地说,是对羽柴寻。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什么事情
抱有这样大的期待了。
“你想怎么赌?”
羽柴寻也笑了起来,他伸手拿起那个银质手铐轻敲了敲桌面。
“我不喜欢太复杂的规则,所以谁能先把手铐戴在对方的手上,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当然,”羽柴寻一字一句地笑着说道,“生死不论。”
最终场地定在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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