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似笑非笑看了瘫软的明钰一眼,朗声道:“从现在起,本官全盘接手科举事宜,烦请各位同僚配合。”
这次会试的十八名考官都是二皇女派最为坚定的拥趸,若无季良横插一脚,绝对是铁通一只,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惜她们的顶头上司一开始便露了陷。
初七那日季良与明璋商议,谈到如何能将买题的考生一网打尽,明璋提出个点子。
买了考题的考生定会事先做一篇优异的文章,熟记在心。
但考题是在考前半月才开始买卖,短时间内既要买到题,又要做出文章,还要熟记,实在是有难度。
是以,准备了的考生大多会最先开始做杂文,将自己背好的文章先默写到答卷上,以防做完其他需要死记硬背的部分,反将文章内容给忘记了。
季良依照此法,果然抓住不少买过题的考生。
五六人翻了一上午,一共找出五百多份答卷,是先做了杂文的。
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众人无事人般接着监考,谈笑,直到最后一日,将这些考生一一扣下。
因着第一日换答卷耽搁了时间,才延长了考试时间,叫家属们多等了两个时辰。
二月十一日亥时,五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贡院涌出,被全数押入了大理寺,无一人逃脱。
明璋全程只是在贡院里做个小小的监考官,缩着脖子做人,没同老师太过亲近,也没跟明钰多说句话。
子时无事了,她便快马加鞭回了府。
一进院子,果然见那卧房还亮着灯。
加紧推着轮椅进了门,她关紧门站起来,几步就进了内室,看见了那坐在桌边拿手掌支着下巴,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小夫郎。
明璋开门声音不大,倒是后面走路没控制脚步,被季濯缨听到,抬起头来。
他伸了个懒腰,困得声音都多了几分迷茫:“你回来啦”
晃晃悠悠站起来,季濯缨揉了揉眼睛,“饿不饿我叫厨房还温着粥呢,深夜了吃太多也不好,你先垫垫。”
随即他便高喊了声:“莺儿?”
莺儿一直住在偏房,方便贴身服侍。此时被季濯缨唤了一声,忙应了声去厨房取粥。
明璋眼眶发热。
她从小没爹,母皇又不爱管她,自小身边跟着的奴才也是油嘴滑舌不干事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中有人在等的温馨。
怕季濯缨看了她控制不住的热泪,明璋猛地上前把他搂在怀里,“阿缨,你真好。”
听见妻主声音闷闷的,也不点明她脆弱的一面,季濯缨只是温柔笑着回抱她,轻轻开口:“你值得的。”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明璋稳住了心情,又抬起头来急切地抚住季濯缨的脸,“日后我若是回来的晚,你就不要等了,自己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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