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刚才冯大人的姿态,借着这次,很是婉转和年轻的帝王说着:“陛下,冯大人是好意。”
秦少劼不置可否,并没有说什么。
方大人见帝王这般,便和容宁搭话:“容中将应该更能理解。”
容宁突然被点了名字:“嗯?”她理解什么?
方大人:“带兵打仗,如果在边塞驻守遇上敌人骚扰,军中下属会有很多想法。有的支持出兵,有的支持坚守。观点念头全然不同,但都属好意。作决策的则是容中将。”
万不该因此而对官员记小本本,从而轻易给人穿小鞋。
当朝堂成为真正帝王一言堂,那么这朝堂之上,都是顺耳之言,就此失去了探讨和追寻最好处理方法的作用。
秦少劼缓缓开口:“言之有理,自会被听到。言之无理,只靠着守旧观念,总有一日犯大忌。寻常夫妻这等婚前不见,是为了避免女子被轻视、被懈怠。朕与容宁非寻常人,谁人敢轻慢懈怠。”
“陛下与容中将是天下学之榜样。百姓总有一些不懂陛下所思,学表不学里。寻常去学不寻常,自会遭难。”方文栋这般说,“毕竟天下只有一个容中将。即便是婉儿公主,要是这般行事,也难免遭人非议。”
秦少劼:“那说明男子家室不配。取消婚事便是。”
“天下百姓并非都富裕。女子嫁入或许是受难,不嫁入则易贫困。万事既存在且被大多人采纳,总是有其意义。”方文栋想着刚才在互助会上所见,男女都有,不由再夸了一次,“这也是互助会如今一大意义。”
容宁听着听着,觉得这些文人是真的厉害。
她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她就觉得互助会挺好的。最初除了觉得互助会能帮助百姓,更多是为了找兄长找钟如霜,也为了向钟如霜证明她的道路是错的。
容宁从马车暗格里摸出了瓜子,放到桌上:“方大人吃。”
秦少劼伸手,拿走了容宁拿出来的瓜子,慢悠悠嗑起来:“方大人教的是。只是朕与容中将被百姓照着学,学出了问题,该是你们去想办法解决问题。而非因为会出问题,而让朕和容中将不去做。”
容宁再拿了一点瓜子,秦少劼又顺走了。
容宁:“……”很好,她看出了,方大人现在得罪秦少劼了。
方文栋见状,知道年轻帝王心里有数,纯粹心气不顺。到底是年轻气盛。朝堂之上,是需要年少之人一步步向上。
他趁着容中将再拿一次瓜子,飞快下手只顺了一粒。成功之后,他得意又刻意谦逊:“陛下有心,是臣多虑。”然后把瓜子嗑了。
秦少劼:“……”
他再度把瓜子全部顺到自己手中,冷漠嗑起来。
容宁差点被这场君臣斗争笑死。
但考虑到秦少劼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结果又被臣子当面落面子说,回头又被另一个臣子教育,现在只是抢个瓜子还没完全成功,可怜兮兮的。
她强压住笑,把瓜子全部从暗格拿出来,咔咔替秦少劼剥开,给秦少劼递瓜子仁:“方大人自己嗑。我帮你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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