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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落到实处。
可是此刻,一切都是现实的。
如果她答应,她将与他牵手走下去,和他一起经历以后的种种。
许是她沉默得太久。
祁屹周唇线渐渐拉直,眼睑垂下,半遮瞳孔,伸出的手腕静默成灰败的线条。
在这时,水梨上前一步,素白的手在绸色的空中划出一道痕迹,似迫不及待的蝶翼。
冷热体温一瞬间接触,只是一个接触而已,这胜过世间所有。
她仿佛听见,沿着墙体盛放的凌霄花,春天的樱桃树,车厘子味的冰淇淋……
种种美好的事务在她眼前铺就,她宛如生长白昼阳光里,多了数不清的似火种的灼热力量。
她体会到责任、担当、憧憬、忐忑、幸福,一切可以体会到的东西……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看着他的眼睛,“我愿意。”
很愿意。
像顿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祁屹周反应过来,把生命树戒指取下来,再把银质戒指带上去,这不是个很难的事,他却花了很长时间,指尖都在抖。
套上的那一瞬间,一切都仿佛落下帷幕。
水梨拉着他的手,扶他起来。
他们往车上走,脚步声在沙滩上是窸窸窣窣的,不太利落,还有细沙滑过鞋背,「刷」地一声又落回沙滩。
水梨脚步忽的一顿,侧过身子,借着夕阳看向他。
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在他脸上,他眼睑垂下,长而微扬的眼睑向下耷拉出弧度,眼睫起了一层湿润的橙黄色的水雾,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
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可是下一瞬。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侧过脸,不让她再看。
像是欲盖弥彰。
也像是昭然若揭。
他……哭了。
他一贯不是个脆弱的人,没什么挫折可以将他打倒。
他爱面子、张扬肆意,哭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是眼下,他竟然哭了。
仅仅因为她的答应。
水梨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却莫名觉得。
祁屹周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
虽然已经答应了求婚,但这事却迟迟没有往下推进。
水梨忙得厉害,在舞团,去得最早的是她,走得最晚的也是她。
每天晚上离开舞团,她都能看见高高一轮挂在天空的银色月亮,灼烧绸缎似的夜幕,树影张扬成乱飞的爪牙。
她收回目光,视线往前移,落到祁屹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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