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褚瑜顺着他的话,开始整理下周安排的思路,“准备的数量不多,圣诞节当天才会发。我打算就在收银台边立一个小黑板,画点醒目的图案,提醒大家结账的同时领取边上的手工盒子。”
“我看圣诞的桌布和餐具还没摆。”
“桌布和餐巾我前一天晚上关门后放,乌晨会加班帮忙的,刀叉要一早再洗一遍再放,会显得更亮一点。”
庄尉便顺势说:“那我平安夜那天一早来帮你。”
他说得很自然,也很笃定,让褚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拒绝。
时间略久了,褚瑜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他犹豫很久,含糊地应答庄尉的一些问话,最后还是很尴尬地突然站起身来,说:“有点晚了,我要回店里了。”
庄尉看了眼墙壁上的钟,没有留他,说:“那我送你到门口。”
他把外套还给褚瑜,一起下了电梯,到kle大楼门口,来参观的游客还很多,大家手里都拿着带有编号的圣诞丝带,边上立着一个样式复古的抽奖桶。
庄尉挑了挑眉,忽然走过去问工作人员要了一根丝带,道:“褚瑜,给你一条抽奖丝带吧,碰碰运气。”
褚瑜接过丝带,上面印着小小的圣诞树和星星,写着一个数字编号。
他举着丝带冲庄尉挥了一下手,小声说:“你回去吧。”
这样告别的场景其实他想过很多次,所以做起来很熟练,并没有因为人多和尴尬而半途放弃。
在过去这几年里,褚瑜没有想过庄尉回来找他的这种可能性。
他反复回想起带有痛感和绝望的那一夜,以及事后他蜷缩在庄尉有力的臂弯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内心挣扎到半夜,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如果当时有好好道别就好了,虽然不会改变什么——褚瑜无数次这样想。
只要挥挥手,说一句“你回去吧,别送了”,他会觉得圆满很多,不会有那么多缺憾。这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感到钝痛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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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尉又忙碌了好几天,没有和褚瑜见面。
不过平安夜那天他来得很早,还顺便带来了褚瑜抽中的奖品。
奖券是在上周六晚八点开出的,褚瑜没有中很大面额的优惠券,不过中了一枚银制耳钉。庄尉记得他丝带的编号,当晚就告诉了褚瑜。
耳钉是很普通的圆形款式,很小。但毕竟是中奖了,褚瑜还挺高兴的,觉得应该是好运的象征。
庄尉把耳钉盒子放在吧台上,正大光明看了眼褚瑜的耳朵,说:“你还没有耳洞,要去打吗?”
褚瑜摇摇头:“不要了吧。”
他不想要额外的疼痛。
“我想把耳钉给熊戴,应该很好看。”他指了指店里装饰用的一只大熊。
庄尉无奈,只好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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