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自端听到陈阿姨在楼下喊她。
自端想起来,晚饭时是她说过,想要吃花生馅的汤圆。
下去的时候,陈阿姨正从汤锅里一颗一颗的将白白胖胖的汤圆舀出来,盛在碧色的碗里。自端拿了小匙从糖罐里取两匙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已经煮好了的东西,不要làng费。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佟铁河一身外出的衣服,正在扣着大衣的钮子。
自端捏紧了手中的小匙。本来想问他要不要来碗汤圆,话到嘴边兜了个圈,没出口。
&ldo;我出去一下。&rdo;佟铁河说完,走到门厅里,换了鞋子。自端默默的走出来,看着他。铁河抬头,看了自端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自端却已经回身。铁河站了一会儿,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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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章枝与蔓的绵密(十七)
b1eb7b4&rso;labelb1eb7b4b1eb7b4&rso;自端坐在高脚凳上,两只荷叶瓷碗并排搁在面前‐‐袅袅的白汽浮上来,糊住了她的眼镜片,眼前朦胧了‐‐听得到外面车子发动起来,在这样静的夜里,发动机的声音轻捷而有力,像是身体健康的人肺部的呼吸声;轮胎摩擦石子路的声音渐渐的远了……远了。并且,今夜不会再响起了。她知道的。
她坐直了。镜片上的水汽消失,眼前又亮了。
她在想,这车发动机的声音不熟,是那辆新买阿斯顿马丁吗?他最近很少自己开车出去,她也快忘了车库里还有这么个物事……也几乎要忘了,他的夜生活其实很jg彩。
甜糯溜滑的汤圆在她的舌尖上散发着奇异的香。那团至极的香慢慢的梗在喉间,堵的她难以下咽。她倔qiáng的一颗一颗往嘴巴里填,吃完了一碗,再吃另一碗……
阆苑。
dona在厨房里切着水果,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佟铁河突然来了,进门二话不说就往小吧台那里去,打开酒柜,拿出一瓶已经开封的shafer来就往酒杯里倒,一会儿工夫,大半瓶已经消灭‐‐这哪儿是喝酒?这分明是在喝凉水。喝凉水灭火。
dona在他身后默默的立了一会儿,知道他此时心qg很恶劣,劝自然是劝不得的,不如悄悄的退到一边去。就让他安静的呆一会儿吧。
佟铁河倒酒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他本来没打算来这儿的。只是在家里憋闷的厉害,想出来兜兜风。开着车子兜了几圈,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一股子火儿在腹腔里乱窜,又无处发泄。憋的他难受。
他咽了一口酒下去。
最近,像这样一生气,甩手就走,他已经是第二回。
因为从前都不会这样。
他也有些慌。
他只知道近来自己对着自端的时候,她游离的思想、空dong的眼神,越来越让他焦躁。
他知道,那是因为谁。
他清楚的记得年初一的晚上,两个人的争执。
他真的很受挫。
赌气出了门,站在街边,站了好一会儿。
但是她没有追出来,甚至都没有一个电话打给他。这不像她。从前,人前人后的,她总是尽量小心翼翼的待他,尤其在他的父母面前。新年呢,还是在他父母家里,她就这么由着他摔门走人。
外面下着雨。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冷。
他招手叫了车子,说出地址。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心里翻腾的凶。
莫名其妙,又有些慌乱。
怎么会这样?
他竟然因为她的拒绝这样的……受伤?!
她又不是第一次拒绝他。从新婚第一天,到现在,他们两个始终不尴不尬的维持着夫妻关系。她几乎从来不主动。那敷衍和冷漠,让他索然,渐渐的只是偶尔同榻,都是没有快乐可言。他习惯了在别处寻找温暖。
可是,当她说出不想生孩子的话,他感受到了心底的波动。
虽然说,他也并没指望过她热切的盼着生个他们俩的宝宝。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不肯,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沮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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