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斓拿出手机看了眼,这几天积攒了许多未接电话和消息。她往后滑了滑,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长按号码拨了回去。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火速接起,对方像是一直守在手机旁,就等她的电话。
声音都透着焦急:“斓斓。”
明斓故作轻松:“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
许墨白:“……担心你。”
明斓笑呵呵的:“担心我什么啊,我好着呢,就是这几天太忙了。”
许墨白没话说了,他本就少言寡语,也不会安慰人,听筒中安静下来,只余轻微的呼吸声。
明斓靠着灯柱,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许乖乖。”
“嗯。”
“其实……我骗你了。”
许墨白呼吸一紧,没出声,明斓也没说话,安静一会后,她顺着灯柱蹲下身,环住膝盖,脸埋进臂弯:“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心情很不好。”
听闻这话,许墨白的心脏猛的收缩一下:“你在哪?”
明斓像听不见一样自说自话:“我努力在安慰自己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还是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出,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扎在他心里:“斓斓,告诉我你到底在哪,我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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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疾速飞驰,霓虹灯拉成模糊的灯影。
只用了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许墨白摘掉头盔,远远看到明斓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夜空的星星,旁边散落着几罐空的啤酒瓶。
许墨白几乎顷刻间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她喝酒了。
许墨白走过去,安静坐她身旁,侧脸去看她。
她似乎出来的很急,身上套了件银白色长款风衣,里面是印小熊猫的棉质睡衣,不只是因为喝酒还是在夜风中吹了太久,脸都是红的。
“冷吗?”许墨白拉过她的手,搓了搓,握住。
明斓摇摇头,又开始定定望着天。
今晚星星好多,月亮也皎洁明亮。
“以前爷爷和我说,爸爸妈妈并没有离开,只是变成了星星守护我,最亮的那颗是爸爸,旁边的那颗是妈妈,现在爷爷也变成了星星,可是没有人能告诉我爷爷是那颗星星了……所以我都找不到,我找了一晚上也找不到。”
许墨白呼吸滞住,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进怀里。
“我没有家人了!”这句话像是闸口,说出口的同时眼泪也跟着往上涌,身体忍不住发抖:“我没有家人了。”
许墨白搂紧她,心脏像被一块巨石砸中,重重往下沉,带着迟钝的痛:“你还有我,我们将来也会成为一家人的。”
她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这几天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在这一刻到达临界点。
自从父母过世,她再一次体会到这种无依无靠的孤独,空虚的、无助的。
血亲不只是血缘联系,更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是大树的根,是归属感和安全感,如今根断了,她成了孤苦伶仃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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