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过半,那名为“酒困路长”的小苑里有个少年人鬼鬼祟祟。
乱羽自他住的东厢房探出头来,左右看看没瞧见舅舅,这便足下生风往外面跑。
“站住!”
李英琦的声音自墙角传来。
乱羽咬咬牙停下脚步,转了身责怪着看他一眼:“舅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李英琦白他一眼,负手而来:“你这臭小子!你说不愿回家,我才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你倒好,房租还没挣满,这便想走了?”
乱羽挠了挠后脑勺:“舅舅不是总说您同我一般大时我都会喊您了吗?外甥难得遇上个喜欢的姑娘……您就让我出去吧?”
李英琦听闻那一句“喜欢的姑娘”,瞪他一眼骂一句“大言不惭”。
乱羽自知说不动他,赌气在一旁桌前坐下:“也罢!反正舅舅老大不小不成家,自然体会不到外甥的苦恼。”
“你这臭小子——”李英琦扬手要打他,却还是在半空收了回去,“我还不知道你?头几年不还嚷嚷着喜欢桃花庄那位大小姐吗?怎的好端端的又不稀罕人家了?”
乱羽眉头一蹙,一时间眼睛都瞪大了:“舅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虽自小同他们兄妹二人一同长大,可几时说过喜欢她了?”
李英琦在他对面坐下,轻飘飘看他一眼道:“既然你对人家姑娘无意,为何三年前还要一纸战帖写给东陵唐府的公子?”
“我那是——”
乱羽正要同他争辩,话到嘴边又突然止住,“罢了!不同你辩驳。”
李英琦也没多问,招手唤了下人搬来一个棋盘置于桌上:“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来!一年不见,让我看看你的棋艺进步多少!”
乱羽压下心中不满,先他一步抢了黑子过去:“舅舅这些年同京都名士下了那么多棋局,不把黑子让给我可说不过去。”
夜幕中月已变作下弦月,酒困路长的小苑也有几分温馨。
洛笙来时带了夏夜凉风的冷意,白衣掠过时惊动了下棋的少年。
乱羽把手中棋子扔回盒里,随即起身往风来的方向看过去:“姑娘怎么——”
话到一半,却见洛笙摘了斗笠径直扑进他怀里,撞得他整个人一愣。
姑娘怎么来了……
轻纱比斗笠后一步落地,遮遮掩掩最终没挡住二人相依的身影。
李英琦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放了棋子回他自己的前院。
乱羽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都快了些,半晌才回了神低头看怀里的人:“姑娘这是……投怀送抱?”
洛笙后知后觉,忙脱离出来只盯着他:“近几日我不在,可有什么人来找你?”
“有啊——”乱羽低头看着她笑,一双瑞风眼笑得弯弯的,“天子对东侯世子冒领功劳一事颇为震怒,也怪我没去揭发,张大将军来了一趟客饮居,说是原本榜上的官爵赏金通通作废……在下记得姑娘说过会赔我的,不知姑娘打算怎么赔?”
洛笙确认了并未听闻什么不该出现的字眼,这才松下一口气。
所幸,尚未有外人寻到他……
乱羽察觉她披散着发,发梢还带着未尽的水珠,眨了眨眼又道:“想不到姑娘为寻我这般着急,怎么发也未干还吹一路晚风?”
说罢,他也不等洛笙解释,把人拉进东厢房,自橱中寻了条沐巾替她擦头发:“虽说是到了夏天,夜里毕竟是凉的,姑娘还是该小心些,若是吹了风头疼可不好。”
洛笙只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时间连他言语也未听进,只舒着自己的情绪缓着神。
乱羽见她闭目便也不多嚷嚷,只静静替她擦着发。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乱羽一抖那沐巾挂起来晾着,搬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面上似有些委屈:“听闻姑娘昨日便离山了,怎么到了现在才来找我?”
洛笙猜不透他表情几分真假:“这几日那小少年日日以幻蝶传讯,是传给你的?”
乱羽一时哑口。
洛笙见他样子便也猜到大概,又问:“客饮居初见那日我分明见你一柄黑色长剑,为何后来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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