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走水不是小事,来禄慌张很正常。
可当房门打开,谢原套着外衣出来,却显出淡定冷静:“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来禄愣了愣,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刚要开口,谢原做了个噤声收拾,回头看了眼里面,确定没有动静,才迈出房间合上房门,把来禄带到一边说话。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殿下可有受伤?”
来禄反应过来,大郎君并非没听清,而是真不急。
他不懂,也不敢多问,有一说一:“大约半个时辰之前,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控制,没有听说殿下受伤的事,否则早该闹翻天了。”
谢原还想问些更细的,可来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谢升贤派人来找谢原,让他去书房一趟。
谢原打发了来禄,快步赶往书房。
谢升贤显然是睡下后又起来的,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脸上带着几分困意,坐在书房中等着谢原。
“祖父。”
谢升贤从书案后抬眼看了看谢原,直入主题:“东宫走水,你知道了?”
谢原:“是。”
“你和岁安今夜进宫,是去见殿下?”
“是,但也不是。”
“怎么说?”
谢原:“从扬州押回的案犯正囚于东宫,陛下和殿下审讯多次无果,但此人留着,终究是个忌惮,岳母的祭礼在即,岁岁想再试他一试。”
山铮被关押这么久,什么都没交代,所有人都以为,建熙帝留着这个活口是无可奈何,但反过来,他早已是饵。
如果朝廷真的有叛贼的内应,那么很难断定山铮是否还有最后的底牌自保。
所以,岁安要营造一个氛围和机会,最后逼一逼山铮,看他是否还有所保留。
长公主的祭礼,对不知情者来说,是建熙帝伤心过度祭礼厚葬的结果。
但对藏在暗中的叛贼来说,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但凡他们心生防备,便会留意北山的一举一动。
宫中没有秘密,谢原和岁安不可能真的避开所有耳目进到宫中,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只管做足神秘神秘姿态。
果不其然,今夜这场意外走水,侧面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此外,得到验证的不止这一点。
今夜岁安对山铮说的,是他们长久以来从点点滴滴的线索中总结出来的,就算再有理有据,还是推测。
山铮说的想的没错,岁安就是在套他的话,但这种意志精神上的角逐,谁稍稍退却怯场半分,谁就输了。
总的来说,今夜收获颇丰。
“简直胡闹!”谢升贤忽然发怒,猛一拍案:“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谢原愣了愣。
祖父这怒火有些莫名其妙。
沉默片刻后,谢原重新将事情跟谢升贤捋了一遍,可谢升贤非但没有放心松懈,反而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谢原:“祖父……”
谢升贤叹了一口气,抬手挤揉了一下眼周穴位,态度忽转:“我知道了,就按照你们设想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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