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很会骗人,也很会敷衍人,三言两语把元琅忽悠了过去,说明日课上下棋玩。
元琅看他这么喜欢棋,回家后进府库,亲自挑了一盒上好的和田玉棋子,既然金潼现在因为寒疾而内力尽失,又钟情棋艺,这棋送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小金潼怕冷。
但他也不缺手炉,各式各样的手炉,披风,每日元琅见他都是换着穿,有的手炉极为可爱,雕刻成兔子模样的、小老虎模样的,裘衣都是名贵的料子,可见他在瑞王府有多受宠。
从府库出去,正巧撞上父亲穿着官服出门。
“爹,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为父去一趟宫里,”韩侯脚步匆匆,突地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回身指着他道,“兵部尚书找我了,你小子,若还敢当差的时候翘班,看我不抽你!”
元琅声音懒散:“知道了,您快进宫吧。”
韩肃入宫跪拜。
“爱卿,平身。曹康,赐座。”皇帝仿若打坐般闭目而坐,手中一串佛珠,“爱卿,近日可有林纵的踪迹?”
韩肃落座后,曹康就退到了一旁,脸庞陷入阴影,看不清楚表情。
韩肃道:“回陛下,自从五年前,林纵从臣手中逃之夭夭后,就再无他的踪迹。”
“曹康,”皇帝转动手腕佛珠,眼睛也睁开了,“林纵是你的干爹,你最了解他,他会藏在哪里?”
曹康当即跪下:“陛下,若林纵还活着,也当该九十几岁了,再长寿的人,也不可能活到这个岁数……”
皇帝声音不怒自威:“若他真活到九十呢,他身上的东西,朕要你们找出来!十一年,连个阉人都找不到!废物。”
阉人二字,深深刺了曹康一下。
曹康立刻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立刻让东厂全部出动去找林纵的下落。”
“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音落,手中的佛珠因用力而绷断,木珠散落满地,殿中霎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皇帝胸口起伏,广袖拂过黑色地面:“滚。”
曹康将镇北侯送出去时,韩肃才问:“陛下到底在找什么?林纵我五年前偶尔见过,可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物。”
“是一部张三丰的血经,”曹康是知道的,“但这东西在不在林纵手里,奴婢不好说。”
韩肃:“张三丰的血经?”是挺珍贵的,可有那么重要么?
曹康笑了笑没说话。
血经么,自然没多重要,重要是听说元人将传国玉玺和相当于整个国库的宝藏埋在某处。而藏匿处的地图,就写进了这本经书里。
经书上中下三部,两部下落不明,一部本来在宫中。但曹康听说这部经书,是他干爹林纵离宫时带走了。
干爹离开燕京时,究竟带走了什么,曹康是最清楚的。他仰头望向皇城的月光,皇城阴森,连月色也是如此,惨白惨
白的。
明月高挂,柔和的光芒洒落瑞王府中。
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给世子李煦过生辰。
东厂的人分散出了燕京,落在长陵王府和瑞王府的监视就不剩什么了,李勍的活动稍微自由了些。
瑞王吃了些流食,坐在轮椅上笑道:“煦儿,你在宣城,可有喜欢的姑娘,若是有,为父替你去提亲。”
“回爹的话,儿子在宣城……没有喜欢的。”
李煦在宣城的名声可不太好,他风流成性,身旁伺候的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每个都爬过世子的床。
瑞王又问:“那在燕京呢?”
李煦看了一眼一旁沉默寡言的四哥,出声道:“儿子近日在黄世行黄大人的府上上课,心悦……他家嫡次女,三姑娘黄念。”
“黄世行的女儿么……”瑞王深思片刻,点头道,“黄家,倒也不错。静声,寻个合适的机会,带我去一趟黄府。”
言罢看向金潼:“桐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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