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如何去将他培养。
若是换做旁人,公冶启自然懒得这般心力,可一点点看着莫惊春擦去尘埃,在他手里绽放光彩时,公冶启便止不住感到古怪的愉悦。
——在他手里。
夹着棋子的手指搓了搓,像是在回味曾有过的柔顺触感。
兔毛。
他心里吐出来这个词,想起了之前沾到袖口的白毛。
是如此真实。
莫惊春见陛下久久未动,还以为他是出了神,也没有打扰他。
许久后,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落子,将莫惊春的后路堵死,然后咧嘴笑道:“夫子,学生有一事不明。”
陛下这骤然变更的称谓,让莫惊春登时头皮发麻。
“……陛下,您问。”
公冶启:“夫子,这尾巴,是独你有,还是莫家人都有?”
莫惊春脸色大变,正要起身,停在桌上的胳膊却被公冶启蓦然拉住,锢得他动弹不得。公冶启拖长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夫子这般担忧作甚?学生不过是问问。”
您这问问可真要折寿!
莫惊春用余光打量胳膊上的手掌,真是奇怪,他分明比陛下大上不少年岁,可陛下才……快要二十吧?
却是长得如此高大。
他叹了口气,“陛下,您想问什么,难道臣会不答吗?这些古怪的事情都与臣的家人无关。”
公冶启微挑眉,“家人。”
他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莫惊春微怔,不明所以地软化了一下,“祖母,父兄,长嫂,侄子,他们是臣的家人。”
公冶启:“不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东西,怎可比拟?”
莫惊春头疼,他试图告诉陛下,并非所有人都必须生活在非此即彼里,却蓦然看到公冶启勾起一个微笑。
那微笑森然得有些假。
“夫子觉得寡人会做分甘绝少的事?”
莫惊春闭嘴。
罢了,陛下已经长成,这般观点无法轻易改之,说之无用。
“所以,夫子又为何会被这般种种怪异缠身?”就在莫惊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时候,公冶启又一下子将话题扯了回来。
这来回跳,不谨慎的一下子便迷糊了。
莫惊春:“……因为您。”
果然如公冶启猜的那般,一旦涉及到他家里的人,莫惊春便会反射性将自己推出来。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旁人出事。
如同当初在劝学殿被他剥出来时,尽管颤抖不住,却没有阻止。
他棋路下一直牺牲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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