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偷偷在桌下边用力踩了我的脚尖一下,我强忍住没叫出声。
施歌的眼圈有些红肿的痕迹,她看着我俩,嘴角露出一些玩世不恭的微笑说:&ldo;是来调查我和张涵的关系吧?这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声明一点,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不是你们所想的傍大款、找靠山什么的,我没有那么卑鄙。我当初跟她在一起,只有一个字:爱。当然,现在我离开他,和吕照在一起,也还是这个字。&rdo;
&ldo;你是不是在张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不能忍受的地方呢?&rdo;我跟着问。
&ldo;肯定的。以前,爱情的盲目掩盖了一切。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张涵根本就不像表象显出得那么好。他是个野心家,而且这种野心极度膨胀,大有种欲将天下所爱之物都要收入囊中的意味,这一点从他对食物的饕餮中就能看出来。再有,他这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顾忌别人感受。就拿吃饭来说,我们大家都得让着他,什么菜都得请他吃第一口,否则他就会不高兴。他呢,根本不谦让,每次都是伸出筷子就把最鲜最大最美味的地方拣走,你说这种人,怎么跟他相处?&rdo;
妻子忽然眼睛一亮问道:&ldo;在那天的晚宴上,他也是如此,不顾别人自己挑拣么?&rdo;
&ldo;当然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那天难得他在吃汤圆的时候,把那个最大的夹起来让给了老杨,还说了一大堆醉话,说这么多年多亏他照顾什么的,有什么不对的请老杨包涵,还说要是没有老杨,他今天就不会坐在这么好的餐桌前,吃这么好的美食什么的。搞得老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激动地接过碗来手还一抖,把好好的一粒汤圆落在了地上。张涵赶紧让旁边伺候的佣人收拾了,又传话给那个鲁厨师,说把饺子馅匀出点来,又给老杨做了一个。&rdo;
我刚想问她那天为什么要看那堆毒内脏,却觉得脚尖又一疼,抬头看去妻子正在给我使眼色,我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闭上了嘴。
我只好改口问及对其他几位客人的看法,施歌又带着她那标志性笑容说:&ldo;姓滑的人如其姓,就是老奸巨滑,而且他还是个色鬼,前些日子想纠缠我,被我一顿臭骂,老实了许多。老杨说话总是有点难听,不过我倒觉得他这个人不坏,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至于吕照嘛,鉴于我俩现在的关系,我想我对他的评价不会客观吧?&rdo;
妻子拿出一个里面装着粘乎乎东西的密封瓶来,对施歌笑了一下,打开说:&ldo;施小姐,这是我们在厨房采集到有毒鱼内脏,你帮我们确认一下,是不是你那天所见的?&rdo;
施歌捏着鼻子凑近看了一下,皱着眉摇摇头。
&ldo;好了,施小姐。&rdo;妻子站起来说,&ldo;我想明确地告诉你一点,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先生的死,不是食物中毒,而是出于缜密的谋杀!而凶手,就在你们几个人之中!我想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但很不幸,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好了,谢谢你的合作,告辞了。&rdo;
施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感觉出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我在车厢里面,问妻子那瓶毒内脏究竟怎么搞到的,她哈哈一笑说:&ldo;那哪里是什么鱼内脏,分别是咱家厨房下水道里搞到的东西,我刚才只不过用它作个试验罢了。&rdo;
&ldo;你这么早就判定是谋杀了?那你干吗要透露给施歌呢?咱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她表情很不正常!&rdo;
&ldo;喂喂,咱俩这次谁是侦探?&rdo;她拧动汽车,撇下这么一句,哈哈大笑起来,再也不理会我的追问。
五、三个任务
我在家拿着这些天寻访得来的一堆资料,把头发揪得比喜鹊窝还乱也没有分析出什么结果,数次三番想请教妻子,但是毕竟自己已然把案子揽了下来,现在打退堂鼓似乎有点颜面扫地。
妻子倒是忽然贤惠得可以,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做饭刷碗的,和原来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听听歌的那位,简直判若两人。看我正在抓耳挠腮,赶紧递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ldo;哎,怎么冷不丁变得这么温柔了,我都不适应了。&rdo;
&ldo;我以前更温柔,你就是骨头轻,刚给你张好脸就找不到北了‐‐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人家助手呢?唉……&rdo;
&ldo;可助手也不能光给我生活帮助啊,工作上的事更重要嘛……&rdo;
&ldo;嘿嘿,想让我帮忙?&rdo;
&ldo;那当然,不让助手帮忙,让谁帮忙?&rdo;
&ldo;说得也是,这也是我份内的事情嘛!不过我有个条件,要是按照我的建议去做,解决掉这个案子,那么功劳算谁的?&rdo;
&ldo;这个‐‐就算你的吧!&rdo;
&ldo;别就算啊?我可不想勉强他人。&rdo;
&ldo;算你的,行不行?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案子没人管吧?你不是说是谋杀么?怎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呢?!&rdo;
&ldo;哈哈,你以为我是公报私仇的人么?实话告诉你吧,我早约了林瑛今天早上过来商量‐‐门铃响了,是不是她到了?&rdo;
林瑛带着一股凉风推门进来,看见我急躁的表情和蓬乱的头发,哈哈笑道:&ldo;我的大侦探,你这是怎么了?想学金田一耕助找灵感还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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