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媱看见他踩着一个个怪物的尸体,登上了无烬深渊的最高峰。
像是看见了什么,他眼里蹦出一些光芒。
云千媱拉住路归朝的衣袖,指向那一片闪着红光的缝隙:“师弟快看,那是什么,无烬深渊真正的封印?”
“我们去看看。”路归朝揽住她的腰,足尖轻点。
双脚落在最高峰时,蓝色的藏月灵剑正好洞穿了靳扶州的身体。
取妖骨,补缝隙。
原来五百年前,他真的这么做了。
云千媱看见他的手穿入胸腹,带出一片鲜血淋漓,掌心躺着一根金色骨头。
一根、又一根。
靳扶州硬生生折断一百零八根骨头,布置出妖骨阵法,将无烬深渊的缝隙慢慢合上。
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后面赶来的其他门派世家眼中。
或喜悦、或震惊、或恐惧。
喜的是困扰天州大陆多年的魔物之乱终于解除,惧的是身边人竟不属于同类,还具有恐怖如斯的力量。
和以往数次相同,仙门经历一番争吵,囿于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一致决定,斩妖除魔!
如今的这个妖魔,指的当然是以一人之力修补缝隙的靳扶州。
他们摆下宴席,设计将他抓住,开膛破肚,企图得到他不死不灭的力量;他们站在高台上,义正言辞地指摘他生而为妖,万恶之源。
云千媱看着看着,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由深深蹙眉。
突然,场景如闪电白光,眼前又出现靳扶州躺在长街大雨里的一幕。
他身上布满剑伤,来来往往的人投来嫌恶畏惧的目光,始终没人来给他一把伞。
这一段情节快速闪过。
电闪雷鸣,黑气腾腾。
滂沱大雨,天州大陆数个仙门倒在血泊中。
冰冷的雨水冲刷瓦檐,在地上汇聚成一长串猩红血色。
云千媱微微惊讶,刷的扭头,看见恢复力量的靳扶州重新回到无尘山,不过这时候的无尘山显然已经换了一批人,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云千媱一下子明白过来,捏紧了路归朝的手,道:“他将知情人都杀了一遍,包括无尘山弟子。所以说,一直以来的传说中,开山老祖以身为祭,为除魔牺牲,这话不假,的确如此,但后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在岁月流逝中,很多事自然而来会被美化渡上一层光辉,包括先祖祠的老祖画像,符合后人心目中的形象而已。”
路归朝沉吟思索。
另一边的场景中,靳扶州摘下大拇指上的一只戒指,交由一个小弟子后就离开了无尘山。
云千媱想到什么,不由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
一模一样。
见她眉间闪过忧色,路归朝问:“师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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