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肉市口的适宜居、福聚德两家饭店宾客满堂,北城区警局分别在两家饭店里摆了酒局。
本来一开始,北城区警局只打算在适宜居设宴,不过由于人数太多,适宜居盛不下了,便又在福聚德开了几桌。
好在这两家饭店卖得都是烧鸭子,常年缺油水的巡警们也尝不出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油汪汪的鸭肉,放开肚皮吃就行了!
两家饭店的掌柜、掌勺、伙计等都不敢怠慢,毕竟这可都是贵客,要是让警局的人们吃不痛快了,将来两家饭店都别想干了。
尤其是适宜居,他们是最小心地,因为新上任的北城区警局局长尤峰、副局长林鸿飞就在适宜居用餐。
这两位爷可是跺跺脚,就能把适宜居震塌的大人物,尤其是那位副局长林鸿飞,看起来就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早已登上高位。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意识到,这位林局长,上面有人!
适宜居的二柜、负责记账、财务工作的卢孟实不停地在包厢里、餐桌之间来回奔走,生怕哪里出了纰漏,影响了两位局长大人用餐心情。
照理来说,这种事情该由外号‘花鼻子’的适宜居掌柜负责,可这老小子偏偏躲清闲,以坐镇后厨的名义,在院子里乘凉抽烟喝茶水。
花鼻子和适宜居的东家瑞英是亲戚,按辈分儿,瑞英得叫花鼻子一声表舅。
花鼻子这个人,没什么能耐,只是靠着一张搬弄是非的嘴、再依仗着血缘关系和东家瑞英的信赖,才当上了适宜居的掌柜。
他的才能,比二柜卢孟实差远了。
因此,花鼻子十分忌惮卢孟实,生怕哪天瑞英琢磨过味儿来,把自己开了,然后重用卢孟实。
所以,花鼻子无时无刻不在挑衅卢孟实,想要将他逼出适宜居。
此刻,伴随着一声嘹亮的走鸭子,一只只油亮的烧鸭子依次上桌,这是适宜居的招牌菜了。
卢孟实弓着腰,一脸笑意地向林鸿飞、尤峰等人介绍着鸭子的吃法、典故,时不时还蹦出几个小笑话,引得众人一阵发笑,宴会的气氛愈发活跃了。
鸭子切好,卢孟实也没再多呆,以免影响客人用餐,他冲着林鸿飞等人拱拱手,笑呵呵地告退了。
走出了包厢,卢孟实依靠着墙壁,脸上疲态尽显,嗓子也是一阵阵发干发烫。
“呼!”
卢孟实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又让伙计端上一碗茶水来解解渴。
可就在卢孟实刚喝了一口茶水,耳边就想起来花鼻子那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我说卢孟实,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包厢里那么多贵客你不去伺候,竟然在这儿喝茶偷懒。”
“我说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卷铺盖走人!”
“我们适宜居不养闲人!”
卢孟实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等不低头,谁叫自己倒霉,遇上个混蛋上司呢。
强压着怒火,卢孟实不卑不亢道:“掌柜的,从贵客们进了包厢到现在,我可是一直伺候呢,别说歇着,我连口凉水都没喝。”
“现在鸭子切好上桌了,贵客们都在用餐,按着规矩我这会儿就跟出来,以免打扰客人用餐。”
“我趁着这个空档,喝口茶润润嗓子,有错吗?”
花鼻子一听,立刻冷笑一声:“呵呵,您这是在骂我对吧,骂我不帮您一起侍奉客人,对不对?”
卢孟实立刻就要开口反驳,然而花鼻子根本不给卢孟实说话的机会:
“我告诉你卢孟实,今天晚上我也没闲着,我一直都在后厨盯着呢。”
“大热天的后厨有多热你不清楚,我都差点儿被蒸干了,我都没敢喝水,生怕误了餐。”
花鼻子这话纯属就是扯淡呢,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汗渍,根本就不像是去过后厨的人。
“我告诉你卢孟实,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走人,甭一天到晚那么多借口。”
“怎么,显你嘴皮子利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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