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霆短暂地沉默过后,回了她两个字:“知道。”
也是。
他确实应该知道,如果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那点愧疚估计也都不复存在了。
“小舅舅,为什么呀,我想不通。”她昨晚想了一整夜,思维已经陷入到了一个闭环,她怎么样也想不到更顺的逻辑来解释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呢?
聂云霆对外面的人可以冷漠算计,可以用最简单粗暴地否认这件事解决问题,但是面对林染的时候他做不到,也不会去这么做。
聂云霆心底有些担忧:“七七,事情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复杂一些,你确定你现在就要知道吗?我和你外祖父都觉得你不知道真相可能会过得更快乐一点。”
林染从不会在事情到来的前夕畏惧,而且为人子女,她也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确定。”
一向游走在上流社会顶层的聂家小少爷,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其实是个很漫长的故事。
这天的上午,林染几乎一直都在倾听着,等到聂云霆将事情的原委全数告诉她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后天边是属于晌午的红日。
她想开车回新海园,但是聂云霆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林染也懒得去佯装自己心情的沮丧,由着聂云霆让他的助理送自己回去。
林染像是抽干了情绪卸了力,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没说过话,也没回复过任何人发来的消息,回到新海园以后就直接躺在了主卧的那张床上。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变,她只是得知了一个已经过去了十年的真相,心情却骤然沉到了谷底。
也许是内疚自责。
也许是睡眠障碍导致的疲惫无力。
她觉得落地窗外的天色都变得灰蒙蒙的。
她强迫自己入睡,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房间内除了墙上不停跳动的时钟,其余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包括她。
当昨晚的褪黑素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外面的天再次在她眼前亮起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明天就是嫣然的生日,谢淮西也快回来了,她起码要先睡一会儿才成,而且她心跳跳得实在厉害,身体机能也都在抗议。
林染打开了床头柜最下层的那个抽屉,里面是之前医生给她开得安眠药,她甚至没用水去吞服,倒出了几片直接咽了下去。
没有糖衣的药片让她从舌苔到嗓子都沾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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