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妖丹是他亲手挖的?!为什么?他把妖丹放哪里了?!”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挖出来了,而且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姜昭越痛得五官扭曲,“松开我,松开我!手要碎了。”
扶影猛地收回长刃,用帕子潇洒地一抹血迹,收刀归鞘,手指就扣在腰带上。
宋怀顾松开他站起来,裴辞冰垂眸:“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宋怀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和扶影出去说两句话,这里……”
“冤有头债有主。”裴辞冰冷嗤一声,“算账么,老子最会算账了。”
人和人之间的账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谁都不能参与进去,再亲密也不行,宋怀顾深谙这一点,用手在裴辞冰肩膀上捏了捏,聊以安慰,自己拽着扶影出去了。
空旷的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了裴辞冰和姜昭越两个人。
裴辞冰收回目光,整个人像是猛地松泛了下来,他走了几步,将方才扶影扔在地上的那张帕子捡了起来,随手一扔,盖在了姜昭越血肉模糊的那只手上。
姜昭越痛得发昏,奄奄一息。
“你知道为什么方才我什么都不说吗?”裴辞冰蹲在他旁边,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就是在想,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裴辞冰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啊,好像那是个艳阳高照的晌午,那么多孩子,你选了我和林故渊,你说——”
十年前的姜昭越将年幼的裴辞冰和林故渊揽入怀里,左右手分别摸着他们的头顶,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从此,你们俩就是我的儿子了,我是你们的父亲。”
“儿子、父亲。”裴辞冰冷笑一声,“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姜昭越看着他。
“我在想,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裴辞冰站起身,“你给了我这个名分,也消磨掉了我的记忆,于是我不懂得这个名分的意义,你说,是不是报应。”
“你装得挺好的,如你所言,这十年里我的确得到了很多东西。可你剥夺了我的,你永远都不会懂那是什么。”
“而那是我真真正正在意的东西。”
在姜昭越惊恐的目光中,裴辞冰化出长弓,边说边张开了惊鸿。
“你知道么?曾几何时,我也真心实意地许过心愿,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可惜到了现在,我只觉得你真让我恶心。”裴辞冰叹道,“真他娘的,让我恶心死了。不过没关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迎来了新生。”
“也该和过去告个别了。”
利箭洞穿心脏的那一刻,裴辞冰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一起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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