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躺在床上却有些难以入眠,他也不知为何。
待到迷迷糊糊睡着时,已是过了子时。
虽然次日不必早朝,但秦昉以往仍是准时起身,这回却一直睡到了辰时,范洪偷偷过来看了几回,没有出声打搅,只在外边候着。
他不知,秦昉正在梦里与宋春汐同游澄江。
她穿着一袭水红色春衫站在船头,裙角被风吹起,勾勒出动人身姿。
薄云之下,雁群北回,正是阳春三月天。
她抬头看雁群。
他看她。
雁群飞过,宋春汐正唤船夫调转船头,他忍不住开口与她说话:“宋姑娘,可愿上画舫与我对弈?”
心头有些紧张,生怕她拒绝,毕竟两人之间隔了一丈的江面。
宋春汐却一笑,答应道:“好。”
她踏着木桥过来,坐于他对面,修长手指执起黑子问:“公子,可是我先?”
远处,夕阳西下,水天交接之处霞光灿然,可因她在眼前,一切都显得黯淡下来。
他的心一时跳得极快,几乎要跃出胸膛。
秦昉承受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绣着龙纹的帐幔落入眼帘,他微微喘了口气。
其实这样的梦也不是第一回做。
在那年端午见过宋春汐后,他当晚便梦到了她,后来便生出娶她的心思,只是一念之差,最终错过了宋春汐。
这几年,他总是在尽量避免去想她。
因见不到,自己也觉得忘掉了,直到去年听说宋春汐身染重病,他才知道自己仍会关心她。她一直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被他藏匿着,不敢去翻动。
现在,他又做梦了。
往前压着的那些情愫呼之欲出。
秦昉拧了拧眉。
可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趁着霍云昏迷,他真要生出这等卑鄙的念头?
太阳渐渐升至上空,殿内闷热的一时透不过气。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给霍云的中衣做好了,宋春汐早上让丫环洗了一下。
衣料经过晾晒,再用手揉一揉,比之前要柔软的多。
她打算熏过后晚上给霍云换上。
不过这人昏迷之后死沉死沉的,她每次替他擦身都要费好长的时间,但假手于人,又不太愿意,因霍云洗浴都是自己动手,从来不需要丫环或者小厮,他可能也不希望被随便碰触吧。
晚上同霍夫人吃过饭后,宋春汐就让杏儿跟梨儿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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