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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换了身高腰襦裙,腰带系得很松,是新露怕她觉得疼,特地没系紧。
左右都退了出去。
她仍有些累,斜斜倚在榻上,抿着新露刚煎好的茶汤,眼睛盯着窗口。
那里冒出头的一截细枝,已能看出些绿意了。
看到这个才察觉到自己来这北地已有多久了,却是才与那男人刚开始做夫妻似的。
她放下茶盏,忽而听见李砚的声音,又听见罗小义的声音‐‐
&ldo;昨日教你的那两下练地如何了?走,去后面耍给我瞧瞧。&rdo;
栖迟动了动,缓缓坐起来,忽而听见有人入门,转头就见两个婢女捧着东西走入,向她见礼。
见完礼,婢女将手里东西规规矩矩地在房中放下,又退了出去。
她看了出来,是伏廷的衣物。
紧接着就又有人进了门,她一转头,就看见走入的伏廷。
铿然一声响,他解了腰上佩剑按在案上,另一只手捏着份文书,眼睛朝她身上扫来。
栖迟与他四目一撞,移开,竟有些不自在。
余光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反倒坦荡的很。
新露匆忙进门伺候:&ldo;不知大都护已回了,是否要传饭?&rdo;
他颔首,捏着文书在案后一坐,仍是那般随意的坐姿,胡服未换,就连胡靴也未褪。
栖迟看着这稳如泰山的男人,暗暗捏住手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日日都在这主屋里出入,所有的不自在都叫她一个人给占了。
新露很快领着人进来,摆案传菜,一面端水伺候净手。
栖迟起了身,走过去,在他身旁跪坐下来,看见了他手里的文书。
伏廷将手里的文书展开,察觉她在身侧看着,也没阻拦,只是看到文书上写的商户东家的户籍时,眼才朝她看了过去。
&ldo;清流县人。&rdo;栖迟瞄了一眼,说:&ldo;真巧,竟是我采邑里的人。&rdo;
她为了暗中经商,身份做得滴水不漏,有凭有据的,并不慌张。
伏廷又扫一眼文书:&ldo;清流县的人都这么富?&rdo;
她一怔:&ldo;什么?&rdo;
&ldo;否则因何你能如此富庶。&rdo;贵族受采邑,他不过问她的私钱,但料想也都是出自采邑。
栖迟眼珠转了转,轻轻点头:&ldo;大约是吧。&rdo;
&ldo;笔。&rdo;伏廷伸手。
新露连忙取了桌上一支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过来双手奉给他。
他接了,下笔如刀,在文书上批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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