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趴在他肩膀上,缓过这一阵久睡的头晕,迷茫地半睁着眼,瞳孔一点没聚光:“快降落了吗?”
驾驶席传来一声轻笑,胡煜眼神轻轻一落,笑声就湮灭了。
胡煜把贺冰心的头发理了理:“马上到家了。”
“这么快?”贺冰心醒了一大半,终于发现自己是在车里了,揉着眼睛嘟囔,“睡了这么久啊……”
临下车之前,胡煜从包里掏出来围巾帽子,把贺冰心包得严严实实的,就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
贺冰心挣扎着露出嘴来:“热!”
胡煜没管他,直接夹着人下车往家走,贺冰心丧失行动能力,不住地回头看:“行李!行李!包里还有小贝壳呢!”
“别操心了。”胡煜把人抱着往上掂了掂,又低头问他,“饿没饿?”
洗了澡吃了点心,把小贝壳装了罐子,又高高兴兴地拆了一盘新游戏,贺冰心终于心满意足地上楼了。
一躺在床上,他上翘的嘴角才落下来。
他从前很少顾虑手术之外的问题,遇上问题快刀斩乱麻就解决了,从来不会顾忌旁人。
倒不单是他不关心人情世故,更因为人们对他大多避之不及,根本不会有人站在他旁边,也就没什么可被他顾忌。
今天是第一次,他身边站着薛凤和张旭,一左一右的,可能他说重一句话,两个人就会被殃及。
所以他不忍心,用两个小的不公正去换一个大的公正。
想着他又觉得有点可笑,自己一个泥菩萨,还想着渡别人过河。
无论是薛凤张旭,还是所谓公道正义,都轮不到他贺冰心来维护。
可能回来的路上睡多了,贺冰心在床上烙了半个小时的大饼也没睡着,干脆顶着鸟窝盘腿坐在床上打坐。
小夜灯的微光里,贺冰心看见草莓秧上居然又挂了红色。
他把灯拧亮了一些,手脚并用地爬到桌子旁边。
果然,上面长了两个新的小草莓,圆溜溜的,都熟了。
贺冰心仔细找了一遍,的确就俩。那就很好分配,他一个,给胡煜留一个。
之前那一个草莓,贺冰心想起来就脸红,除了甜什么滋味都记不得了。
他把两个小草莓揪下来洗干净,找了张纸巾垫着,摆在桌子上。
两个草莓一个大点儿一个小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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