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再绵软,朱高栋也不会容忍别人欺负到头上。他是正统的皇家血脉,严良再怎样也不过是臣子……如果张居龄说的是真的,他讨伐乱臣贼子有何不可。
&ldo;有大智慧的人往往才最可怕。&rdo;杨若桃花眸里还带着笑,声音却冷冷地:&ldo;谁知道什么时候被捅一刀。&rdo;严良和朱高知不动声色又间致父亲于死地,他要是不报仇,怎么对得起老杨家的列祖列宗。
张居龄看了好友一眼,没吭声。
朱高栋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ldo;倘若严良并没有……或者就算事发了,也能全身而退……该怎么办?&rdo;他不得不有这方面的顾虑,每次和朱高知斗智斗勇,因着严良的帮衬,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的哑巴亏。
&ldo;……裕王殿不想登上皇位吗?&rdo;
张居龄十分温和,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还好吗?
朱高栋抬眼看他,问的可真够直接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ldo;自然。&rdo;
&ldo;那就好办了。&rdo;
张居龄笑了笑:&ldo;咱们也许在各方面都不能和严良相提并论……但是,我们可以暗地里去堵严良全身而退的后路……成功不成功的,总要去试一试。万一事成,可是功成名就的大好事。&rdo;
杨若笑着拍了拍张居龄的肩膀:&ldo;好主意。&rdo;
朱高栋&ldo;嗯&rdo;了一声,想起朱高知阴沉沉讥讽他的样子,&ldo;就这么办。&rdo;王府里养了许多幕僚,一个叫吴天的最有见识,他和张居龄说过一样的话。
原先不同意,一是父皇的身体还不错,二是他总觉得和朱高知之间不必到兄弟相残的地步……但很明显,朱高知并不是这样想的。
&ldo;闻得久了,这墨菊还挺香的。&rdo;
杨若向朱高栋开口:&ldo;裕王爷,我看您府里有许多盆菊花,各式各样的都有……不如,把这一盆送给我吧。&rdo;母亲自父亲一走,整日都是郁郁寡欢的,连说话都少了许多。她喜欢菊花,看到盛开的墨菊应该会心情好一点吧。
&ldo;好,你要几盆都行……&rdo;
朱高栋好脾气地答应。杨若肯为他做事,已经是难得了……要一盆菊花算什么,八盆十盆也使得。
秋高气肃。
朱高知去宫里看望母妃,他听说了皇后娘娘出手整治父皇身边的人,便想着去劝劝母后,让她心里别慌张。
&ldo;你父皇得病,母妃着急的不得了……&rdo;
贤贵妃站在庑廊下喂鹦鹉吃食:&ldo;只是皇后娘娘看管的太严,又不允许别人探视……&rdo;
&ldo;有那么多御医在身侧,父皇定然会好起来的。&rdo;朱高知安慰母妃:&ldo;您要是实在担心,就多往皇后的宫里去几趟,也能得知些父皇的消息……&rdo;母妃不知道自己在燕窝汤里下了药,她去皇后宫里,神态反而更自然。也能暂时洗脱皇后对他们母子的怀疑。
贤贵妃&ldo;唉&rdo;了一声:&ldo;也只能如此了。&rdo;她其实不太想去皇后宫里,也不是怕她,只是单纯地看着皇后的脸感觉闹心。大家都生的是儿子,就因为她是中宫皇后,她的儿子就比知儿高贵吗?老是讲话阴阳怪气的,烦死人了。
朱高知又陪母亲说了一会话,转身要走,被贤贵妃拦住了:&ldo;知儿,意儿给你写信了吗?&rdo;
&ldo;没有。&rdo;
朱高知看向母亲:&ldo;来信是平安,不来信也是平安……母亲不要太挂怀。&rdo;
&ldo;你说的也有道理。&rdo;
贤贵妃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儿子的手:&ldo;你父皇身子越发的差,母妃估摸着这几天太子的人选该出来了……知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母妃都知道。却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别有什么后顾之忧。&rdo;儿子志向远大,她不能扯他的后腿。
贤贵妃很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后宫妇人,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能处理得当……朝堂大事却是见识不够的。
朱高知看了一会母妃,反手握上她的手,紧紧地:&ldo;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如愿的。到时候,意儿也会从西北归来和我们团聚。&rdo;
&ldo;好,好……&rdo;
贤贵妃看儿子提起小儿子,一脸的动容。
朱高知出了重华宫,大概酉时了。太阳慢慢地落下去,晚霞满天。刚走到午门口,却意外地看到了严良的马车,他过去打招呼。
&ldo;首辅大人,真巧,在这也能碰到您了……&rdo;
严良笑了笑,&ldo;属下也觉得巧。&rdo;他看了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问:&ldo;皇上病重的事……凌王爷可知晓?&rdo;
朱高知薄唇一抿:&ldo;全皇宫都知晓,本王当然不例外。&rdo;伺候父皇的宫女里,有一个是他的人,想做些什么再简单不过了。
&ldo;首辅大人,咱们商量好的事情可能会因为父皇病情的恶化而提前了……你那边没问题吧?&rdo;
严良笑起来:&ldo;凌王爷放心……万事具备,只欠东风。&rdo;话一说完,便踩着梯凳上了马车。
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景致格外的壮观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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