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事情闹成那样,王氏再不许别人往外传,宁氏也听说了些。她做人家儿媳妇不好说婆婆,却也觉得张居思的行为实在是有失体统。
一直冷场也不好,顾晗就顺着王氏的话问了句:&ldo;四妹妹她怎么样了?&rdo;
&ldo;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一直呆呆的……母亲很担心,哭天抹泪的。&rdo;王氏说道:&ldo;我听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你去劝劝她,大夫也说了四妹妹的这种症状需要开解。我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rdo;
顾晗摇摇头:&ldo;大嫂嫂,不是我非要驳你的情面,我是身在事中的人,又如何去劝解四妹妹。&rdo;
宁氏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样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ldo;这……&rdo;
&ldo;大嫂嫂是个明白人,四妹妹做的那些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母亲还一昧地偏袒她。她们这个样子,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气度,还要不计前嫌,甚至还不计较她算计我的嫡亲哥哥……&rdo;顾晗声音有些淡:&ldo;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自己作下的,总要自己去还。别人是插不上手的。&rdo;
宁氏被说的脸一红,&ldo;三弟妹说的句句在理,倒是我鲁莽了。&rdo;她原也不想过来找无趣,就是王氏暗示的太明显,不好推辞而已。
桃红在外头听到俩人的对话,截了送西瓜进去的小丫头。她亲自端着送上去,笑着说:&ldo;……大少夫人,我们少夫人见你过来,说天气热,让我们去切西瓜,这还是一大早就在井水里败着的。最是清凉甘甜的,您尝一尝,看口味怎么样?&rdo;
宁氏本来还觉得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听桃红这样说,心里就舒坦些,说道:&ldo;三弟妹是最体贴的……是三弟有福气。&rdo;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ldo;果真甜滋滋的。也凉爽。&rdo;
&ldo;那就好。&rdo;顾晗笑了笑:&ldo;你要是喜欢,待会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带两个。只是春哥儿年纪小,脾胃弱,别让他吃多了。&rdo;
宁氏听她如此地顾念儿子,心口就一热,&ldo;是你想的周到。&rdo;她顿了顿,又说道:&ldo;你放心,母亲那里我知道怎么说。&rdo;
第130章
宁氏是晚上去的桂花苑,她说道:&ldo;……三弟妹身子虚弱的很,媳妇儿去的时候她还在榻上躺着呢,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别说让她劝四妹妹了,媳妇儿看着她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了。&rdo;
王氏眼一瞪:&ldo;你有没有说明是我的意思?&rdo;
&ldo;媳妇儿说了。&rdo;宁氏低着头:&ldo;但是,三弟妹她那模样,连塌都下不了……怎么劝能四妹妹呢?&rdo;
&ldo;这个小贱人。一定是装的。&rdo;王氏一想起女孩儿,就感觉心被揪住似的难受,气得直骂:&ldo;她天天都活蹦乱跳的,怎的让她做点事就摆一副死样子……&rdo;
&ldo;母亲,三弟妹她是真的不舒服。&rdo;宁氏见王氏的话语实在难听,禁不住就替顾晗辩解:&ldo;我听闻她自从怀上孩子后就没有断过保胎药……可见身子也是真的弱。&rdo;
&ldo;怀孩子生孩子,那个女人不经历这一遭,偏生她娇气。说白了,还不是她自己没有福气,碍着别人什么事了。生下来生不下来都是各人的命数。&rdo;王氏摆手让大儿媳妇下去:&ldo;你回去照顾春哥儿吧。&rdo;这么点小事就办不利索,大儿媳妇也是无用。
宁氏忍了忍,她觉得王氏说话太刻薄,开口道:&ldo;母亲……&rdo;
她才喊了声,丫头茉莉就拽了拽她的衣袖。宁氏愣了下,随即就屈了身下去。
夏夜,稀稀落落的星子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像萤火虫一样,有着微弱的光。
宁氏主仆几人往静坞的方向去。
茉莉忍不住就小声抱怨:&ldo;少夫人,您明知道夫人看不上三少夫人,就不该多为她说话……咱们大房势单力薄的,要是再得罪了夫人,更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大人倒还罢了,吃苦受罪的也无妨,就是春少爷太可怜了,他还那样小。要是作践的病了,谁替他受过呢?&rdo;
宁氏叹气:&ldo;我何尝不知道是这个意思?&rdo;她看了眼茉莉,低声说道:&ldo;她说三弟妹旁的倒还罢了。只何必说她的孩子。哪个孩子不是无辜的?哪个孩子不是做母亲的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rdo;
&ldo;夫人,您……&rdo;
&ldo;我是做人家母亲的人,别的都不妨事。咒怨孩子我怎能看得上?&rdo;
茉莉知道宁氏索日的心思,大少爷一死,她看的春少爷比她的命都中国……便不再吭声了。
顾晗到底也没有去劝说张居思。王氏倒是硬气了一回,再心急如焚也没有去秋阑阁……只是,如此一来,三房和正房也算是撕开了脸皮。
顾晗心里开阔,她怀着孩子又不用去给王氏请安,只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安心地守着张居龄过生活。
五月中旬一过,黄淮流域、华北地区的汛期便到了。三天一大雨,两天一小雨,时而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时而淋淋漓漓,没个头绪。一开始还好,庄稼人趁着雨季翻了土,种下秋季的玉米、芝麻等。但雨势呈连绵不绝的姿态铺天盖地而来……位于黄河中下流的河南率先招灾,多处农作物被水淹了,房屋倒塌,人们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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