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tayuedu从少年拣到皮夹的时间上分析,法兰馨遇害应该是在8点左右,这个时间,上班族都在上班的路上,而凶手却在公寓附近晃荡,说明他没有全职工作。由于犯罪有性的本质,所以推断凶手与受害人年龄相仿,在30岁上下。凶手在尸体上进行了手淫,却没有发生性行为,说明他是个没有安全感,在性方面非常不成熟的人,和女性缺乏交往,甚至由于生理或心理原因,根本没有过性生活,用雨伞和铅笔插入阴道不过是一种替代行为而已。而且,凶手把尸体绑缚成希伯莱字母的形状,并将受害者的乳头、耳环摆放在凶杀现场的狂乱失序环境中,居然有这样的“仪式”行为,说明凶手存在严重的精神问题,他很可能企图自杀,采用上吊或其他窒息方式——这正是他用以杀害法兰馨的手法。这样的人一般对自己的外表不那么在意,比较邋遢。他不会和朋友同住,由于没有工作,也负担不起独居生活,所以他应该与家人住在一起,既然他和女性缺乏交往,表明他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
凶手在现场留下粪便。johndougs指出,如果粪便是暴露在外面的,或许可以解释成是凶手仪式幻想的一部分,但是他却将之覆盖起来,唯一的推论就是——凶手无法自控,才在现场排便,便后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停留了很久,不想让粪便的臭气熏着自己。所以,他很可能是个在医疗机构接受治疗的人,正是服药的作用使他不能控制大便,而杀人后既不能回家,也不想回医院……“哦!”听众席上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听到这里,同学们是不是对犯罪个性剖绘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林香茗微笑着说,“我们可以看出,凶手有无明确的犯罪动机,对于进行犯罪个性剖绘的专家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凶手只要实施了谋杀,他的行为就一定会暴露出他的个性!行为越疯狂,越不能掩盖潜意识作用下的个性因素,从而为刑侦人员留下大量的线索。”“当然,犯罪个性剖绘是一项融合了多学科知识的刑事实践,只有具备精湛的学术知识和大量的专业训练,才能在实际的刑侦工作中得以正确应用,今天我仅仅是泛泛而谈。”林香茗把粉笔轻轻地放进黑板下的细框里,“我给同学们做这个讲座,并不是指望一堂课下来,就能培养出几个剖绘专家,这不现实。我只希望,听完我的课,同学们能够在头脑中形成这样一种认识:现代意义上的刑事侦缉,是法医学、刑事鉴识科学、行为科学等共同协作的结果,当犯罪分子已经嬗变时,一个优秀的刑侦工作者,决不能墨守成规,只满足于学习传统的办案手法……”说到这里,香茗的目光又迷离起来:“否则,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猛地,他又醒悟过来,嘴角轻翘,贝齿一绽:“我的讲座就到这里,谢谢大家!”瞬间,报告厅里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女学生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香茗,把手掌都拍红了。“那么……推理呢?”一句轻轻的提问,仿佛在火一样的掌声上,泼了一盆凉水,报告厅里嗤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前排一个容貌清秀、皮肤有点黑的女生身上。
“就是啊,法医学、刑事鉴识科学、物证学、行为科学……为什么没有提到推理呢?”女生犹在嘟囔。林香茗有些发呆,他看着这个长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的单眼皮女生,没错,就是她,两次回答出了自己的问题。现在,她给我提了一个问题——“那么……推理呢?”推理?推理……推理!嚓的一声,电光火石一般,他的思绪便风驰电掣地回到了许多年前,高中时代,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哐—唰!”篮球击打在篮板上,反弹进了篮框,擦网而下,仿佛是毛笔在空中行云流水般的一撇。篮球和他的脚尖,同时,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而他的手臂还高高扬起,手腕保留着抛出时弯曲的姿势。蓝天,白云。香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抱起篮球,向操场边的那片草地走去。碧绿的草地,那个家伙就躺在中间,闭着眼睛,脑袋枕在向后勾起的两只手上,腿一翘一翘的,温暖的阳光洒在洁白的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香茗在他身边坐下,仰起头看那云天,阳光有点刺眼,刹那间他有一种眩晕感。低下头,发现那个家伙的身边放着一本小说,艾勒里·奎因的《希腊棺材之谜》。“呵呵,又是推理小说啊!你这个推理谜。”林香茗皱着眉头说,“难道你不知道,现实中的刑侦和小说根本不是一码事吗?”那个家伙没有说话,嘴角的微笑永远是那样的狂妄。“快要填大学志愿了,我打算去警官大学读书,你那么喜欢推理,不想和我一起报考吗?”林香茗说。“正因为我喜欢推理,所以才不去——我不想让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思维被装进罐头盒里批量出售。”香茗的神情充满了落寞。要知道,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你总在说推理,推理,仿佛你的一个推理就能拯救全世界似的……到底什么是推理啊?”香茗问。
“现在,你是看不到推理的。”“嗯?”“现在,天蓝,云白……”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家伙睁开了双眼,凝视着天空,一朵雪白的云,缓缓流过他的眼际,“没有阴霾的时候,是看不到推理的……推理,那是智慧的闪电,那是一种梦想——一种可以发现真理、破解真相的梦想啊!”……一个寒战。打了一个寒战,所以从回忆中苏醒过来。曾经,当他坐在匡蒂科联邦调查局学院图书馆的二楼,一次次地翻阅那些变态杀人案的卷宗时,感到颤抖的指尖鲜血淋漓,美国这个国家简直是恶魔的天堂。回国之后,耳闻目睹的一切,让他不能不感叹,原来魔鬼没有国籍,就像兽行没有止境一样。孰能免祸?他不禁想起王蒙的自传《大块文章》中的这一句话。不过,眼下,他更想问的是——孰能拯救?!摸排?刑讯逼供?法医?刑事鉴识?还是他从美国带回的世界刑侦最尖端、最前卫的行为科学?真的……有用么?那么……推理呢?“仿佛你的一个推理就能拯救全世界似的……”他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是啊,那个一直就很狂妄的家伙,现在不是也……等一等,此刻,我在报告厅里,在讲座中,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答,我不能放纵自己的思维这样漫无边际地驰骋。他定定神,微笑着对那个单眼皮女生说:“推理仅仅是一种思维过程,对于刑侦工作者而言,它对案件的侦破可以起到一些辅助作用,然而现实不是小说,想通过单纯的推理来破案——特别是对没有明确动机的变态杀人案,是不可能的。”那个单眼皮女生不满地撅起了嘴唇,还想说什么,但在掌声中,林香茗已飘然而去。林香茗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南门,可警官大学的校领导们一直簇拥着他往外送,边走边聊,出门才发现居然是送出了北门,索性沿着护城河一直漫步,打算绕到南门去取车。白色的石栏下面,河水汩汩地流动着,宛若一匹匹绿色的绸缎,翻涌出清新的腥气。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喘息声,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是他一向尊敬的老领导许瑞龙,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老头,不正是市政法委副书记李三多么,这两个平时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八面威风的警界高层人物,现在怎么跟逃避城管的小贩一样,跑得满头大汗?李三多居然还提着裤子。“啪”!林香茗脚跟一磕,立正敬礼。把旁边一位正在垂竿钓鱼的人吓了一跳。“哎哟哎哟!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许瑞龙呼哧带喘,“你走得也太快了,我们俩一个劲儿地追你,李书记的裤腰带都跑断了。”李三多也龇牙咧嘴:“好么,我们老哥儿俩演了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三个人一面遛达,一面聊着今天的讲座。当夕阳在护城河上洒下一片碎金时,林香茗主动提出请两位老领导去附近的帕米尔食府吃新疆菜,李三多的哈喇子当时就流了半尺长,许瑞龙却不愿意让他破费,就在路边找了个牛肉面馆用餐。这里桌旧椅瘸,碗破勺缺,好多食客都是出租车司机,一面呼噜呼噜地唆啰面条一面天南海北地神侃。馆子里,酒香和膻气搅在一起浓浓地飘荡着。李三多一向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见享受一顿美食的机会被许瑞龙剥夺了,一脸的不高兴。“嚯!”吃到半路,李三多开始找麻烦,他从牙缝里揪出一根肉丝,“这牛肉可真够老的,估计牛得八十多岁了!”许瑞龙看看尴尬的林香茗,皱起眉头,用筷子捅李三多的胳肢窝:“老东西,你也不嫌恶心?挺大一领导,剔牙连遮都不遮,什么素质!”李三多怕痒,咯咯地笑着躲闪。过了一会儿,他又板起面孔:“小林,今天听了你的讲座,我大受启迪,看来这行为科学在侦破变态杀人案上还真有一套。”林香茗点点头。“那么,你觉得市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割乳命案是否属于变态杀人案呢?”李三多问。林香茗看着一脸坏笑的李三多,知道他在给自己下套,于是谨慎地回答:“我并没有参与到这个案件的侦破工作中,仅仅是看了许局长给我的一些材料,因此不敢妄下评判……”
李三多一愣,没料到林香茗居然看穿了自己的诡计,余光一瞟,发现许瑞龙在偷偷笑,不由得恼羞成怒,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我并没有让你评判!直说吧,既然你在课堂上讲得天花乱坠,我就给你一个在现实中证明你那个行为科学神通广大的机会——我任命你为系列命案的专案组组长!”林香茗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微笑着说:“李书记,您大概对我讲的行为科学有一个误解,那就是犯罪个性剖绘专家,只是针对犯罪分子的行为模式,为警方提供剖绘和分析,缩小可能的凶嫌范围,而集中精力去找出真正的凶手,我们不负责抓犯人。即便是在联邦调查局,我的老师也属于‘调查支援组’,不会直接去撞门缉凶。”李三多愣住了,怕林香茗唬他,看了看许瑞龙,许瑞龙冲他点了点头。想拜将,却拜出个相。李三多的土匪气上来了:“我不管!中国警察都是以一当十的使唤,没那么细的分工。你当专案组的组长,就这么定了——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林香茗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好,我可以当组长,但下面的几个条件,您必须答应。”条件不多:枪械提供、信息共享、情报分析、分局配合之类的,李三多自然是一口答应。但林香茗真正想说的是专案组的人员组成问题:“这个专案组,成员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由我来选择。我选谁,就是谁,行不行?”李三多也很好奇,想看看林香茗究竟“看上了”谁:“说说,你要选谁。”“第一个,蕾蓉。”“嗯,可以。”“第二个,刘思缈。”李三多眯着眼睛笑了:“我就知道,你和杜建平都看上了这个大美女——行,我把她也配给你。”林香茗不理会他的疯话:“第三个,林凤冲林科长,他一直在跟这个案子。”“没问题。”“第四个,郭小芬。”“郭小芬是谁?”李三多一愣,市局里但凡稍有名气的人物,都在他肚子的账薄里,这个名字却闻所未闻。
许瑞龙却知道:“《法制时报》的记者,小姑娘的观察力很敏锐。”“记者?”李三多有点犹豫,“让一个记者加入警队,有点不合规矩吧?”“就是因为不合规矩,才需要您的特批。”林香茗说,“再说只是临时的,案件一破,她接着当她的记者去。”“好吧。”李三多点点头。“最后一个,恐怕才真要让您为难。”林香茗看着李三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杜建平。”“什么?!”李三多和许瑞龙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沉默半晌,许瑞龙长叹一声道:“香茗……得饶人处且饶人。”“许局长,您误会了。”香茗正色道,“我绝对没有丝毫奚落杜处长的念头。我是这么想的:一来,这个案件一直是杜处长在侦办,我一下子全接过来,案件破了,杜处长会很不好看;二来,我资历尚浅,犯罪现场包括好几个区,需要分局配合的时候,如果有杜处长坐镇协调,就会便利很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希望借这个机会能让杜处长深入了解一下行为科学,不要再固守传统的办案方式,这样,对市局整体刑侦水准的提高,是非常有利的。”许瑞龙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了笑容,李三多揪着下巴上的一根胡子:“好,我给杜建平下命令,让他当你的副手。”香茗建议还是由杜建平当专案组组长,自己给他当副手,李三多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香茗只好说:“那明天一早在市局开个会,宣布专案组成立,我们就正式开始工作……”“不行!”李三多摇摇头,“你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就到这里,专案组马上成立,然后立刻开始工作!”半个小时后,牛肉面馆里多了三付碗筷,蕾蓉、刘思渺和郭小芬一边吃,一边听林香茗讲述专案组成立的目的和即将开展的工作。杜建平的手机打不通;林凤冲在办一起儿童诱拐案,路远赶不过来。刘思缈觉得无非是专案组换了个领导,没什么其他变化,所以表情很淡漠;郭小芬以记者的身份加入警队,等于是冲到了刑侦工作的最前线,眼看着大把大把的新闻选题就握在了手中,兴奋的不得了,脸蛋红扑扑的;蕾蓉则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三多把三个姑娘看了又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悄悄对许瑞龙说:“林香茗这小子艳福不浅啊,选的全都是美女。”林香茗耳朵尖,听见了,立刻说:“欢迎李书记给咱们讲几句话。”说着带头鼓起掌来,三个姑娘也跟着鼓掌。面馆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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