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要为柳书微做头发上头饰,顾含蕴几人便让开了位置,围到姜晗身边,顾含蕴依旧念念不忘:“真的太美了,微微真的太美了。”
姜晗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的,在你心里不是葵儿最美了?”
顾含蕴一僵,旋即讪笑道:“这不是美的不一样吗?”
姜晗但笑不语,周围的姨娘们却像闻着味了般好奇地探过头问她:“顾顾,王妃说的什么葵儿?”
顾含蕴一个头两个大,费力地与几人解释着,常千娇听完后直接道:“好啊,你们竟然背着我和绾绾去七……”
“嘘!”没等常千娇说完,姜晗便与顾含蕴心有灵犀地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常千娇呜咽两声,打开了姜晗两人的手,而后道:“我也要去,下次去记得叫上我。”
姜晗:“……”
几人在一边碎碎念时,柳书微的装束也终于弄好了,再过一会,齐泽便会过来接亲,届时还会在京城一条道上绕上一圈,以讨吉祥。
为柳书微化妆的婆子和一干人等讨了些赏钱便自行离去了,顾含蕴等人则团团围住柳书微,眼里全是惊艳羡慕。
姜晗借口出去看看齐泽有没有逃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就是见不得柳书微穿上嫁衣最后被齐泽搀娶了,见不得柳书微与他拜天地入洞房,更见不得柳书微满眼只有齐泽的样子。
姜晗跑到门外长舒一口气,隔壁王府的热闹她在院子中都能听见,虽说只是娶妾,可齐泽也邀请了不少官僚见证。
她站在院子门口,身旁是看门的小厮,小厮见她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心底便有了数,看来王妃对王爷真真是用情至深了,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他看看王妃和各个姨娘们的表现。
很快,隔壁便响起了吉时鼓,姜晗面上扯出些笑,回了房去提醒几人:“王爷要来了。”
由于柳书微这边没有亲人,接亲时的一些礼节便也省了。
姜晗与几个姨娘退出门外,到门口等着,屋内的柳书微盖上盖头被水绿扶着出了门。
火红的嫁衣披在柳书微的身上,盖头上金丝软线勾勒的鸳鸯格外刺眼,她看不见柳书微的表情,只能看见她修长的脖颈在嫁衣的衬托下白如玉瓷。
姜晗藏在袖子中的手捏紧了衣裳,面上却扬起了笑,道:“恭喜妹妹,今日嫁入王府,日后我们便是真姐妹了。”
柳书微步子微顿,姜晗能看见,她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姜晗一时间百感交集,想着,罢了,若是微微真的喜欢齐泽,那便由她去吧。总归她只是个局外人,柳书微没有她的干扰,最后一定能做成一国之母。她若是干扰了,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齐泽已经在门外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隔着门都十分吵,姜晗便笑着对水绿道:“去吧,把你家小姐护好了。”
门被打开,迎亲的队伍排了一条长龙,齐泽穿着喜袍笑得满脸柔情,看见柳书微出来便连忙要去扶,周围人一片起哄,齐泽全然不在意,让侍卫流风撒了些赏钱,而后笑眯眯地扶着柳书微上了花轿。
门缝合上前的最后一眼,是火红的衣袍下那只白皙的玉手搭在齐泽掌心上轿的场景。
人群随着齐泽的离开缓缓回归安静,院子内的几人一时都有些莫名伤感,那看门的小厮见了却是眼睛咕噜噜地转,看起来这几位姨娘分明都对王爷很是深情啊。
姜晗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而抬头看着几个姐妹,笑着道:“今日是微微的大好日子,我们不如也喝些酒庆祝一下?”
顾含蕴笑着道:“好啊!”
余下两人也表示同意,当即几人便一同回了后院的林子中,叫春竹买上两坛好酒,坐在树下的石桌前,一边喝酒一边交谈。
几杯酒下肚,姜晗感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她叹了一口气道:“姐妹们,你们说,若是王爷不要我们了,我们会怎么样?”
顾含蕴打了个酒嗝,兴奋道:“那还不好?没人束缚住我们,我们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点心铺子也可以开了,七巧阁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就是有一点不行,我爹可能会把我赶出家门。”
常千娇也笑道:“我爹也是。”
郁微绾更是直接沉默。
姜晗叹了口气,心中却是道果然如此,她可以不顾这些,甚至于将军府会支持她,但是顾含蕴她们却是不行,她们要顾及的有很多,家族与王爷的牵扯也很广,一个不小心就会背负上不孝女的罪名被赶出家门。
姜晗正要岔开话题忽然听闻一阵欢喜热闹的敲锣打鼓声,她伸手捏了捏眉心,道:“微微她们应当回来了。”
几人坐起身子,没过多久,便听见那边有人在喊:“请新人跨火盆,意为去晦迎新,往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姜晗静静地听着,心想快要到拜天地了。
忽然间,隔壁传来一阵骚乱,姜晗听见了来往宾客的惊呼与丫鬟的尖叫,脚步声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姜晗起初还以为是有人在闹喜,直到有一声特别响亮的叫声:“快来人,传府医!新娘子晕倒了!!”
姜晗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浑身的酒意都被吓走,柳书微晕倒了?怎么会?
不仅姜晗,其余几人也是快速站起身子,脚下如风快速往隔壁王府赶,待几人赶到时,齐泽与柳书微都不见了人影,只有周围一些惊魂未定的宾客仍在逗留,嘴上说着“这都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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