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棉花可不是个轻松活,它算是体力活。
霍善人小,弹棉花用的吊弓都快比他高了,但他兴头最大,非要亲自弹上一轮,所以大伙只能在边上看他兴冲冲地瞧着弹花锤梆梆梆地敲过去,弹得满屋雪花纷飞。
刘据几人也被他兴高采烈的模样感染了,轮番上阵忙活了半天。
结果定睛一看,离棉被做好还远着呢。
刘据在江夏郡也是有自己的棉被的,此时见他们表兄弟表叔侄几人合力忙活了这么久都没做好一张棉被,不由和霍善感慨起来:“做什么事都不容易。”
霍善一边点头认同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梆梆梆。
刘据:“……”
还真是干什么事都这么来劲。
这时有人来报说汲黯来拜访。
霍善正在兴头上,听人说是汲黯,“哦”地应了一声,继续梆梆梆。
大人来拜访大人,跟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众人一阵沉默。
还是刘据让人去把汲黯领了过来。
汲黯年纪已经不小了,属于退休后被刘彻强行返聘的老臣。不过虽然他推辞时表示自己年迈体衰干不了太守的活,实际上依然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
就是今年关东水患严重,黄河决口的问题一直没解决,所以汲黯看起来白发多了不少。
他迈步来到霍善组织弹棉花活动的地方,就见霍善他们几个都戴着棉布口罩,只露出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这是什么怪模样?
再看屋里飘飞的棉絮,汲黯很快猜出来了,这玩意大抵是避免吸入这些棉絮的。
霍善见到个陌生老头儿出现在门口,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依依不舍地将吊弓交给在旁边等着轮换的卫伉。
“您怎么来了?”霍善蹦到汲黯面前,很热情地分汲黯一个口罩让他戴上,一副老朋友见面的语气和人家闲唠起来。
汲黯道:“既然都到了长安,当然得亲自来跟你道个谢。”
从孝文皇帝那会儿开始,黄河水患就接连不断地发生。十七年前黄河瓠子口决堤,朝廷想方设法治理至今,始终没有太好的成效。
汲黯的家乡濮阳毗邻瓠子口,最清楚这些年黄河水患给关东诸郡带来了多少厄难。
这次他拖着老迈的躯体来长安,就是希望能说服刘彻下定决心发动人力物力解决瓠子口的问题。
要不然下次再决口,关东诸郡又是一年白干。
所谓的关东就是函谷关以东,河南、山东是黄河水患的重灾区,像濮阳这些地方过去十几年的收成都不是很好,一到雨季就提心吊胆。
汲黯问道:“这就是棉花吗?”
汲黯听闻过去年江夏郡棉花丰收,也从江夏郡采购了几套棉衣,但并没有见过裸露在外的棉花。
霍善教完汲黯怎么戴口罩,才兴冲冲地点头给汲黯介绍了一番——看看这个棉花,只需
要去掉棉籽就全是白白的棉絮了,多么无私的好花儿啊!
“您有没有文兴大发,想写信夸它一夸?”
霍善介绍完了,就开始怂恿汲黯写诗文。
汲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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