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这个想法逐渐膨胀即将占据满心满脑时,后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于是连头发丝儿都僵硬了。
裴芷硬着头皮睁眼,双眼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找不到焦距,迷茫地直视着前方。
“你干吗。”
她把脸往下埋,闷着声。
睡裙是吊带的,敞露大片脊背。她能感受到手指落在她的脊椎骨某一节,顺着中线缓速下移。
由于紧张,她忍不住绷直了手和腿,蝴蝶骨也连带着微微内扣。就着她的姿势,手指忽然就不动了,落在正中间凹陷出的肌理上,轻轻一勾。
裴芷很明显感觉到祖母绿小件儿的搭扣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
他用气音问:“穿着睡会不舒服么。”
“……”
舒不舒服也不要你管。
见她沉默,他又在身后问:“我帮你脱?”
“不用。”裴芷咬牙切齿道。
“那你自己脱?”
深夜这样的对话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裴芷深吸一口气,裹着被子突然坐起来:“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姐姐,你怕什么。”
谢行也坐起身,笑声倏地弥漫在夜色中:“你觉得那么一件儿,防得住我什么。”
半晌,又补充道:“我解决过了,自己。”
隔音那么差,她当然知道。
只不过此时把事情摊在面前直来直去地说,即便有夜色保护,她还是忍不住烫了脸。
她连当面探讨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斥责他——解决过一次算什么,你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就想让你睡舒服点,没别的意思。”
裴芷叹了口气,内心承认他说的没错。他要是执意想做,那一小件儿压根不能产生任何作用,只是给自己加一道心理防线罢了。
她偏头,在黑暗中捕捉到他隐隐约约的轮廓。
语气带着命令的口气:“把头转过去。”
“我又看不到。”
他笑,但依然听话地转过半边脸,手磕磕绊绊向前摸索着抓住她的,举起贴到自己脸颊上:“感觉到了吗,我没偷看。”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
裴芷从鼻腔发出两声哼气以示自己有感觉到。从他烫人的掌心中抽回手,迅速脱完小件儿叠在一边。
吊带睡裙凉飕飕贴在胸口,仿佛空了一片儿,忽然不习惯起来。
夜里那么凉,红梅嫩蕊儿恨不得迎风绽放。
她缩回被子,咳了一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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