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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秦佩避而不答，却指着岸边一叶小舟道，&ldo;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知会声契苾，你我上船说罢。&rdo;

第106章能忆天涯万里人

不提汾州秦周二人舟中僵持，长安却是一片安宁静好。

雍王与太子的储位之争轰轰烈烈地闹了近一年，朝堂上下人人忙着押宝战队，从一二品大员到八、九品的刀笔吏，各个都是战战兢兢、苦不堪言。

如今中祀之后，诸宗室各回府邸封地，唯有雍王一人被软禁在宗正府。

当日虽最终只留下寥寥数人，可雍王逼宫之时有数百名宗室亲见，人多口杂，纵使朝廷想压下此事，雍王作乱的消息还是迅速传了出去，就连圣和居传菜的小二都已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轩辕冕照例大朝，会上却未提及雍王半字，此事涉及宗室，自然由宗正府全权主管，诸臣虽心下纳罕，也只能等尘埃落定后东宫明文昭告了。

朝会之后，刘缯帛迟疑片刻，还是前往中书省谒见。

许是知他为何而来，赵子熙还是在百忙之中见了他一面。

&ldo;见过赵相。&rdo;不管当了多少年官，刘缯帛还是学不会阿谀媚上的那些手段，见到权臣高官，说得好听些叫做不卑不亢，说得难听点就是生硬呆板。

赵子熙瞥他一眼，淡淡道，&ldo;秦佩恐怕再不会回来了。&rdo;

刘缯帛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ldo;他可是犯了什么大事？他可还活着？&rdo;

赵子熙并未多言，只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先前早有种种迹象表明秦佩可能知晓突厥事，甚至与突厥有涉，可不知为何，他一直坚信秦佩并非奸佞歹人，故而虽心中忐忑，却也并未太多过问。

想不到，不过是随扈祭祀，最终却落得个生死不明的结局。

见他神色怆然，赵子熙低声宽慰道，&ldo;秦佩虽看着文弱，却是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性子，他既如此做了，必然早已做了周全打算。&rdo;

刘缯帛默然点头，&ldo;明日我再往陈忓府上走一遭罢。&rdo;

说罢，便行礼告辞，走了几步，忽而苦笑道，&ldo;他们这一科一共就他二人分到我刑部，想不到最后竟一个都得不到善终。作为上官，我良心何安。&rdo;

赵子熙年轻时曾有人被人称作&ldo;冰雪为肤玉为骨&rdo;的冷面郎君，如今看来果然不负此名‐‐得意门生生死未卜，他也依旧稳坐凤阁，八风不动。

&ldo;原来顾秉还在时最喜一句真言，你既是他门生，如今我便代他提点你，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秦佩今日得了这样的果，也无非是前人种了这般的因。怨不得天，也怪不得命。&ldo;刘缯帛愣了愣，蹙眉道，&ldo;既是善恶因果、如影随形，那秦佩自己种下的善果呢？&rdo;

赵子熙喟然一叹，&ldo;惟愿天亦有情。&rdo;

虽已入了秋，不知为何，天气竟又暖了起来。御苑里大片大片的芙蓉争相盛开，姹紫嫣红，竟不输春日之景。

散朝后轩辕冕并未回崇文殿，而是折至御苑，一人赏景独酌。

洛王被他家王妃拉扯来时，远远就见蓬莱阁飞阁流丹，太液池安若明镜，好一番秋水长天的寥廓气象。

轩辕冕便端坐蓬莱阁中，对着一盆看不出品相的兰草发愣。

&ldo;见过太子殿下。&rdo;洛王恭谨见礼，一边轻拽身旁心急火燎、完全忘了礼数的王妃。

他一旁的赫连雅娴早不耐这些虚礼，直冲冲道，&ldo;秦佩到底怎么了？给个准信成么？&rdo;

洛王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请罪道，&ldo;拙荆出身将门，不懂规矩，还请殿下莫怪。&rdo;

轩辕冕笑笑，&ldo;自小一块长大，孤将她视若亲妹子一般看待，她如何秉性孤还是知道的，哪里会见怪？何况如今她是孤的皇嫂，说起来还是孤失礼了。&rdo;

赫连雅娴这才正眼打量他，太子大病初愈，面色比起先前确是好上不少，可依旧瘦削得可怕，双颊凹陷，不余半点赘肉。太子虽然依旧温润淡泊，与昔日无异，可这种宁静泰然却更让人心惊。

想起杳无音讯，人人避讳提及的秦佩，赫连雅娴心头一痛，抽噎着道，&ldo;我虽身处内宅，可也不是不明事理、嘴碎长舌的无知妇人，你们却一个个瞒着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去了一趟洛京，雍王被关，秦佩干脆就不见人影了呢？我不问别的，我只想知道他如今可还安好？&rdo;

就是因为她在府里苦恼，洛王拗不过她一时心软才将她带来，现下见她哭得凄切，只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ldo;他只是有些私事要办，才未跟着銮驾回来，&rdo;轩辕冕笑道，&ldo;至于为何不告诉别人，他虽与我等相熟，可不过官身六品，一个刑部主事休沐恐怕还不至于要昭告天下罢？&rdo;

赫连雅娴细细端详他神态，见他虽不似作伪，可总透着些强颜欢笑的味道，不由追问了句，&ldo;那他何时归来？再等下去，别说我家狗剩的满月，就是满周都赶不上了。&rdo;

轩辕冕似笑非笑的看满面通红的洛王，&ldo;狗剩？虽说贱名好养活，可到底是龙子凤孙，也不必如此作践罢？&rdo;

赫连雅娴摆摆手，&ldo;洛王仙风道骨，不讲究这些小节。太子弟弟你别岔开话题，秦佩到底何时回来？&rdo;

她这声太子弟弟一出，洛王心底一松，从&ldo;冕哥哥&rdo;变成&ldo;太子弟弟&rdo;，这一路他也是走的不容易。

轩辕冕仍是温和一笑，&ldo;待他事情办完，自然便会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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