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大些,她便不会叫程祁爹爹了。
三岁的事情她记得,也渐渐懂得了自己是被抛弃才来到了这里,程祁不是他的爹爹,她没有爹爹。
借用房植的话来说,那个时候的顾徽止,身上总有一种超乎于同龄人的忧郁。
她还是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变得及其不爱说话了。房植有时候问她再想什么,她会极其认真的回答道:
“在想我的爹爹什么时候可以接我回家。”
等她再大了一些的时候,有关于他亲生父亲的事情就再也没提起过。
房植常常说,这孩子不知怎得,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年纪时就已经豁达的不行了,偏偏她长得又像白玉娃娃一般,精致,易碎,仁谁看了都会无端的萌生出一种保护欲。
最好笑的事情是,你想保护她,她却只会用鄙夷的眼光看向你。
——她不需要被谁保护,她从三岁起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后来时房植提议,稽查司无端的养着一个半大的女娃娃实在是个怪事,干脆让顾徽止认他做义父。
于是她便脆生生的喊他义父。
当时程祁已经三十有余,放在寻常人家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娃娃围着跑了,突然收养个义女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为此,程祁特意废了老大的周折替她请了一个教她识文断字的老先生,顾徽止住的那个小院子里也常常能听到女孩甜腻腻的读书声,翻过围墙,一飘就能飘的老远老远。
最后是顾徽止悄悄的溜进程祁的房间,被他发现之后抱住他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义父,我想习武。”
“那先生好迂腐,我不想跟着他学了。”
起初房植不同意,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哪里能吃得了习武的苦,程祁也没吭声,后来是顾徽止软磨硬泡,天不亮就去他房门口守着,好说歹说,他才狠了狠心。
他先是请了稽查司内的人来陪她操练,教她一些基本的招式,谁知顾徽止学的极快,过几天房植来看得时候,她已经可以像模像样的提剑舞几圈了。
偏偏她的耐力又十分惊人,从早到晚,几乎从不休息,原本白皙的脸被晒得通红通红。
程祁晃过神来,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房植对他何其了解,仅仅通过他方才的神色,便能推断出他在想些什么:“你若是反悔了,现在还不晚。”
房植知道,这话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他心里面的那一丝丝不舍根本无法干扰这个已经下了十几年的决定。
程祁的冷血、阴沉,都是与老主事一脉相承,若说顾徽止身上有哪些与他水火不相容的品性,便就是这份独属于人的情感。他一生无儿无女,活到现在都还是孤零零的自个儿,在顾徽止来了稽查司之后,他的身上发生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改变。
房植心中感叹,他们两个都在潜移默化的彼此影响,顾徽止不是下一个程祁,如今的程祁也不再是之前的程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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