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吗!?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在雪地跳舞,是毒还没解把你的脑袋毒坏了,还是走路绊倒磕到头?怎么会蠢成这副德行,平胸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你这『花瓶』郡主到底怎么当的……」
「喂,你唸够了没?」
原本还感动得冒泡的梓嬅登时拉下脸,这男人一见面就踩她的痛处踩得欢快,再相见的喜悦都被他没眼色的话扔到遥遥宫墙外。
「还没。」秦汸元撇撇嘴,不怕死地续道:「身体不好还大冷天跑出来,以为自己是郡主就有人伺候,也不想想会给人添麻烦……」
「你再不住嘴,本宫就要大喊了。」话是这么说,梓嬅仍用气音说话,唯恐会引来里头休息的宫娥或外头的御卫军。
秦汸元这才闭上嘴,氛围倏地有些微妙。秦汸元的手还环在梓嬅的腰上,两人的距离只有短短一个手掌,梓嬅悄悄吞了口水,就怕对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亦同时闔上嘴。梓嬅从他怀里站起,可当她离开那臂弯,心底没来由地一空。才稳住脚就感觉眼前一暗,下意识伸手抓住那柔软的狐裘,上头还留有温暖的热度。
抬眼对上秦汸元那不容她拒绝的目光,梓嬅抿了抿唇,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一年前的约定,也许不能履行了……」
彷彿被雪球砸脸,梓嬅面色瞬间刷白,上前擒着秦汸元的衣领,厉声道:「当初可是你亲口答应,本宫才愿意回来的!」
梓嬅眸色灰暗,绝美的容顏罩上一层悲伤。这一年来乖巧听从御医的话,每碗药汁喝得一滴也不剩,日夜殷殷期盼着他能实现约定、执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座华美的牢笼。
不等秦汸元回话,梓嬅愤愤地松开手,转身就朝寝宫步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离开,梓嬅飞奔进寝室,扑向床禢,把棉被当成秦汸元一顿猛揍毒打。
「秦汸元你这个混帐,混帐!骗人精!王八蛋!」
每打一下她就咒骂次秦汸元,直到她打得手背泛红了,忽地感觉有滴湿润落在她的拳头和锦被之间。
「郡主,您没事吧?」
门扉外传来宫娥忧心的询问,想必是方才发洩时把她给吵醒了。
「没事,本宫作了个恶梦罢了。」
听外头宫娥放心离去,梓嬅屈膝窝在床角,拉着还披在身上的狐裘,眼角虽还掛着泪,却不再淌下。
她想过上百种再次相见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她也不能全怪秦汸元,毕竟他若带着自己出宫,父皇与皇兄定不会放过他,让他陷入险境,自然不是她乐见的。
攒紧的手掌传来阵阵刺疼,指甲刺入她的掌心,情绪起伏太过让她胸口涌起,阵阵痛意,却不及她内心深处的疼痛。
将脸埋进双膝肩,若一年前知道秦汸元会失约,她就算中毒了也非得爬到寧城去!
「吶,你别哭了好不?」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虽刻意压低,梓嬅还是被吓了一跳,抬头藉窗外月光对上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她眼里的愕然转成怒火燃烧,忍不住咬牙低喝道:「本宫才没有哭,倒是你,进来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闺女的厢房不可乱闯,更何况她还是郡主,这男人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气冲冲跑了啊。」秦汸元摊了摊手,一脸委屈又无奈。
闻言梓嬅一噎,赌气地别过头去,「总归一句就是你『失约』,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她这样的反应,秦汸元不自觉地笑瞇眼,涎着脸凑上前,轻声道:「我的意思是,不能在一年约期那时带你去紫湖,但可没说不带你去。」
话音一落,梓嬅立刻扭过头,惊喜呼道:「真的!?」
没留意人就在她脑后,梓嬅回头时感觉秦汸元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惊得她瞠大眼,整个人僵在床禢上不知所措。
「郡主,您在和谁说话吗?」
外头再次传来宫娥担忧的嗓音,把失神的梓嬅的魂拉回来,她立刻扬声朝外道:「没事,本宫方才在说梦话,你赶紧休息吧!」
宫娥乖顺地点了点头,叮嚀梓嬅若有任何不适定要喊她后才离开。
听着那脚步声远去,梓嬅才松口气,抬眸就对上秦汸元微勾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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