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笔尖一顿,陆知杭正写得专心,显然没料到钟珂的声音会传过来,他此前就有猜测过对方究竟在隐瞒些什么,还未试探出来,没成想人就先来了,一开口就让陆知杭险些把手中的墨水污了纸面。
“他怎么了?”陆知杭放下手中的毛笔,挥退了四周候着的侍女和小厮,沉声道。
“殿下在那次密林遇险中了碎骨毒,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喝下解药,再这么下去就要活活痛死了。”钟珂哽咽道,急急忙忙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清楚。
“碎骨……”陆知杭的瞳孔一缩,他这段时日以来一直潜心研究晏国的医书,自然对这赫赫有名的剧毒有所耳闻,此毒以歹毒著称,能让人活活痛死。
可云祈那日不是中了素微吗?怎么会是碎骨……
对于这味霸道至极的毒药,陆知杭的所知所闻皆是从医书中得知,哪怕只是空洞的几句话都能让人深深体会到其中的恶毒。
一想到云祈这段时间都饱受碎骨的折磨,陆知杭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被搅碎了般的抽痛起来。
万幸,听钟珂的意思还有解药可解,不至于无力回天。
倘若当真无药可解,陆知杭几乎预料不到他会作何反应,仅是设想一下就让人悲恸死寂。
“他为何不愿喝下解药?”陆知杭捂住沉闷心慌的胸口,颤声问道。
“公子可有听闻过解忧?这碎骨的解药正是它。”钟珂见他神情微动,连忙解释道:“碎骨毒源于情,情至深,痛之切。而这解忧正是能让人忘情的一味药。”
解忧的大名他自然知晓,可陆知杭同样记得其‘忘情’的特性。
刹那间,关于云祈为何不愿喝下解药的缘由就被梳理清楚,他只觉得双腿有些无力,踉跄几下勉强用手撑住石桌才免得跌倒,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
“殿下日日与你相会,这毒却是越来越深了,宁愿死撑着也不肯饮下解忧,公子你劝劝他吧,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殿下还愿听谁的。”钟珂哀求道。
钟珂的话犹如蜜蜂在耳边嗡嗡响,听得陆知杭魂不守舍。
身中碎骨不愿与他坦白,就连命在旦夕了他还毫不知情,陆知杭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鼻尖一阵酸涩,苦笑道:“云承修,你还真是个扯谎的人才,把我瞒得这般紧。”
回首往昔,与云祈的点点滴滴,除了特意抹了口脂的唇,他竟是找不出一分一毫的不对劲,言笑晏晏下是对方独自承受剧痛的遍体鳞伤,陆知杭呼吸一滞,心乱如麻。
只是时间急迫,根本容不得他发泄充斥在心中的戾气和心疼。
他要云祈活下来,不论付出何等代价。
放在心坎上的人,又如何舍得让他孤身一人承受呢?
只需想一想那场景,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恨不得替他承那罪。
为了那短短几个月的回忆,哪里值得以身犯险呢?
碎骨极为凶险,他竟还瞒着与自己见面,时时刻刻刺激着碎骨毒,就像一个悬在钢丝上的人,稍有不慎就是天人两隔。
“他既然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动了喝下解忧的心,我就是去劝怕也是行不通,得另想他法。”陆知杭按捺下心底的烦躁和急迫,沉下心来思索了起来,说道:“可否能瞒着他,骗其喝下?”
“公子,那解药在殿下身边的暗卫手中,我也曾动过这心思,可却无法拿到解忧,普天之下根本找不到另外一株了。”钟珂提起居流,不由恨得牙痒痒。
闻言,陆知杭的心顿时一沉,本就烦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的承修,该是个明智的人,偏偏在他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让人觉得傻得可怜,也让陆知杭一颗心悔恨交织,他为何就是瞧不出对方为他所背负的重担呢?
若是惦念着的人就在眼前,陆知杭只想将他拥入怀,问他疼不疼?
“与性命相比,忘了我又如何……”陆知杭长叹一声,满腔说不清道不明。
那张俊美妖冶的脸庞恍若在眼前,心不由一阵闷痛,苦涩自那处蔓延,让人只想寻一处无人的偏僻地发泄。
云祈身边的暗卫乃是居流,原著中有名的高手,上哪去找一个能在居流手中抢夺解忧的人呢?
武斗行不通,只能智取,可要如何智取呢?
陆知杭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救下云祈,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你先在这坐着,我想想法子。”陆知杭背过手去,眺望眼前荡漾着圈圈涟漪的湖面,皱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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