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莫说,他不是那种不能克制欲念的君王。
她如今身怀六个月的身孕,加上胎相一直不稳,再如何,她都是不能侍寝的。
他的手绝然地把她褪了一半的中衣拉上,语音低嘠:&ldo;朕,不需要。&rdo;
他不需要?
她抬起眼睛,眸底,有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这层失落映进他的眸底,他柔柔地对她一笑,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ldo;朕要的,不是你的侍寝,即便你只陪朕躺着,都好过一切。&rdo;
&ldo;可,皇上,您‐‐&rdo;
她颦了下眉,眸华虽不敢再望向那处,但,不望,就真能忽视了么?
&ldo;朕无碍,即便你没有身孕,尚得守孝一年。&rdo;
他故用诙谐的语调化去她彼时的踌躇,然后,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而她,本坚持着的清明,终是在那药效袭来时,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他瞧她昏昏睡去的样子,眉心突然蹙了一下。
他的手,缓缓把她藏于被下,即便沉睡,依旧紧握的一只手牵起,思忖了一下,却并未去展开她的紧握,仍将她的手放回锦被内。
他深黝的眸华凝着她,若能永远这样凝着,该有多好呢?
他俯下身子,在她光洁的额际烙下只属于他的吻。
哪怕,方才被她不经意撩拨起些许的欲念,可,他不想任由着欲念,做出伤害到她身体的事。
毕竟,这六个月的身孕,每一步,即便有张仲在,都保得甚是吃力。
即便,她怀的,是那人的孩子。
但,又怎么样呢?
他柔柔地烙下属于他的痕迹,低声:&ldo;夕夕,不要离开朕……&rdo;
他知道她听不到,也惟有此刻,他才能允自己自私地说出这句话。
翌日,张仲依旧按着惯例,辰时往偏殿请平安脉,甫搭脉相,他略一沉吟,终是问道:&ldo;娘娘,恕臣多问一句,除了臣开给娘娘的汤药外,娘娘是否仍服用其他的汤药?&rdo;
夕颜的手微微一颤,一颤时,旁边的蘅月轻声道:&ldo;娘娘,搁在这几案上太凉了,奴婢替您放块热垫子吧?&rdo;
&ldo;嗯。&rdo;夕颜应了一声,化去方才隐于一颤后的神色不稳,院正,本宫只服用了院正开的汤药,其余的调补药膳,是由院判负责,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了冲撞呢?
蘅月轻抬起夕颜的手腕,就势放下那块热垫子。
垫子很热,她的手腕,丝毫并不能被这层热一并暖融。
张仲若有所思地低眉敛眸,旋即道:&ldo;娘娘的玉体如今十分孱弱,有些药膳确是经不得再受用的。&rdo;
他顿了一顿,复道:&ldo;连臣给娘娘用药,都需思量再三,只怕万一有什么冲撞,反伤及皇嗣。&rdo;
这一语,张仲虽说得仿佛是他的小心谨慎,听进夕颜的耳中,自是别样的意味。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到自己隆起的腹部,止不住的,是手心沁出的冷汗。
难道,银啻苍的药丸,真的,对胎儿是不好的么?
&ldo;娘娘,臣会再开一副调理的汤药予娘娘,但,未免药效相抵相撞,今日起,院判的药膳,娘娘就不需再用了。这,臣亦会交代院判的。&rdo;
院判的药膳,她已用了月余,也是经得张仲同意的,今日,张仲一再提及药膳,分明是在借着药膳暗指什么。
她心下清明,神色上,却只是淡淡地道:&ldo;有劳院正了,一切旦听院正安排。&rdo;
张仲收回搭于夕颜腕上的手,躬身,带着药箱步出殿外。
蘅月一并送张仲往殿外行去。
夕颜瞧向张仲的目光,骤然觉得,蘅月的背影似乎有些许的熟悉,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在何处见过。
这种熟悉,绝不仅仅是她对一个宫女背影的认识。
她蹙了一下眉,复倚在榻上,如果,银啻苍,真的骗了她,这药丸在控制毒发的同时,却对胎儿是有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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