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宜修的书看,剪秋笑着送进来一杯茶。
在宜修练字期间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但总觉得与一个人的时候不一样。
像有相识多年的默契在里头,宜修写完最后一撇,将笔搁置在笔架。齐月宾正好舒展腰身放下书,微微探头,欣赏着宜修刚写好的字。
齐月宾一边看一边嘴里不由啧啧赞叹道:“我瞧姐姐这俨然是一派书法大家的神韵,翩若游龙,宛若惊鸿,这么一看倒是都与姐姐这副温婉可人的模样联系不到一起去呢。”
“你说,联想不到我?”宜修听齐月宾这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齐月宾点头笑道:“我这几月常看姐姐练字,我虽不精这些,但也了解一二。姐姐惯常写那几种字体,除了对外视人的簪花小楷,其它大多风格豪放飘逸,叫人看了就心生舒畅,倒像是个抱负远大的豪迈男儿所写。”
“哪就如你所说得这般好了,怕是那真的此中大家听见了要打你的嘴呢。”宜修笑着摇头调侃,但心下还是十分欢喜,谁不希望自己所坚持喜爱者的东西被他人认可称赞呢?
又是一阵笑闹,宜修突然问道:“你可有想过出府看看?”
齐月宾一愣,随即摇摇头,倒有些不好意思般说道:“不瞒姐姐说,我虽是将门女儿的出身,模样上有几分英气,但我自小养在深宫,又嫁来这王府,鲜少出府。”
宜修拍了拍齐月宾绞着帕子的手,转了话题,弯唇笑道:“我这正计划着出府瞧瞧,正如你所说,最好开上家铺子。”
齐月宾听到这睁大了眼睛,闪出点点光亮来,都是世家出身,哪有人真的缺银子使。但她们最可怜可悲的地方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今天被人给予,明天就能收回去,叫她看,还不如那市井中做生意的活得松快。
瞧着面前的人听了进去,宜修又道:“我是想开家书斋,顺带看看我这字啊,可有眼神不好的人,愿意买回去。”
听语气,齐月宾知道宜修是在拿她自己开玩笑呢,便道:“姐姐这么贬低自己,我可不依,姐姐的字要是没人夸,我的字,岂不是像那大风吹稻草般,潦倒不堪了!“
噗嗤一声宜修笑出来,哎呀,真是幸而当时齐月宾示好她没有拒绝,要不然可少了个有趣的妹妹。
可这样的人儿,上一世体弱多病,也无法有孕。
看来那深宫里看着金碧辉煌,实则压得人喘不过气,最后多鲜活的生命,也都只能变成灰暗破败的模样。
宜修感慨地叹息一声,看向窗外的明媚春色,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话就说了出来:“若是咱们有朝一日能换个活法,天高海阔,该多么自由。”
齐月宾顺着宜修的目光看出去,那院子里的大树叶子已然葱郁,生机勃发,只可惜被困在这高高的围墙里。
现在王府即如此,要是进了宫呢?
齐月宾没由来地心生抗拒,她以前也是见惯了宫里的勾当,自然是了解,也苦笑着道:“那一日还会来吗?”她又舍得离开吗?
这一句话没说,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爱胤禛的,不是像其他大部分王府的女人一样,只爱胤禛给予的宠爱带来的荣华富贵,她爱的就是胤禛这么个人。
她初次见他时,胤禛便是那副沉静遥远的模样,即使德妃娘娘不亲近他,圣上也不甚看重他,他也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会来的,只要我们想。”宜修盯着那树梢长出的嫩芽,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嫩芽们的身子在微风中颤颤巍巍,但不久后它们终会占据整个枝头,只要它想。
只要我想。
宜修移开看向窗外的目光,心里也埋下了种子,只等哪日春风顾,便能同这嫩芽一般长满心头。
回过神,瞧齐月宾还想得出神,宜修也不想多问,只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若我的店能开起来,有朝一日你没钱花了,亲自去买我的墨宝,我必不收你钱。”
齐月宾额头微痛,又听得宜修的话,捂着头哼道:“那好呀,等那一日,我非得把姐姐的墨宝都拿来再转手卖出去,然后过我的好日子去!”
宜修听得笑弯了眼,但心下暗暗下了决定,她们都是要过好日子的,她不想再被这后宫蹉跎了。
“主子,我刚出门回来,得了个消息。”绣夏从门外进来,笑着朝齐月宾见礼:“格格安好。”
“什么消息?”宜修问道。
“主子可还记得那两个被带走的丫头?这好几个月了,终于有消息传出来了。”
宜修和齐月宾对视一眼,她们差点都把这茬忘了,但几个月没问出来,倒不是胤禛一贯的作风,恐怕是故意留着性命,等幕后之人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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