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小乖转身摇摇头,随即长舒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Ω┡文学迷WwΩW.%WenXUEMi.COM
那些被鱼精捉去的孩子们并不是被鱼精吃掉,实际上是被关在了河底的洞穴之中。女孩子阴气重,因此便有人利用东江鱼精抓来了无数的小女孩用以给自己提供阴气,而他则帮助东江鱼精大增修为,因此控制了河水断流,并在芙蓉镇村民的饮用水中加入了炼制的抑制阳气的蛊药,让村民们体内阴气大作,进而接连怀上双胞胎,好让自己获得源源不断的阴气。
“你所说之人,是否就是村民口中的那名黑衣法师?”我问道。
契小乖点头道:“是的,他其实名叫鬼臼,是鬼豹族四大长老之一。”
我怔住。果然,这名黑衣法师的确是鬼豹族人没错,并且很可能就是血苋记忆中那名坐在吊脚楼王座上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说,文溪和尚的妹妹,就在这个鬼臼的手中!
文溪和尚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妹妹的下落,于是立刻追问道:“鬼豹族四大长老?那么当日在血苋记忆中所见的湘西吊脚楼,定是那人的老巢了?”
契小乖回答道:“没错,鬼豹族的四大长老,分别是擅于控制昆虫的妖女血苋,天生蛮力的兽人血竭,修习至阴之术的鬼臼,还有一个十分神秘的昔邪。其中呢,血竭是血苋的哥哥,鬼臼是身居南蛮的法师,而昔邪……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样,因此我也无法收集到相关的记忆。他们四人各自有一支鬼豹军队,镇守在四方大地,在正义人士的围剿下本已近乎灭绝,但最近却异军突起,力量大增,甚至数次攻上圣地,除了南极门之外,其他的三门都遭受了重创,好在四圣兽全力抵抗,才保证了天神之力没有被鬼豹族夺取。”
我没想到,鬼豹族居然拥有如此庞大的体系,并且如此有预谋地去抢夺天神之力。原来不仅仅是南极门,圣地的安全早已经岌岌可危,若是被鬼豹族夺去了维持时间正序的神力,那么世间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炼狱,还谈何维持天下正道?
契小乖继续说道:“话说这个鬼臼,他自身力量其实并不强大,但他工于心计,能够巧妙地通过心理暗示和毒蛊来控制他人,进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其实那时在卫辉县的时候,就是他教血苋炼制灵蛊恢复妖力,为的就是借血苋的手除掉小哥哥。可惜他的计划落空,没想到小哥哥你们会战胜血苋并且来到湘西。”
“哎哎,先不说这个,不是说要救小孩子们么?这个好像更要紧吧?”嬴萱听得有些不耐烦,拨开我和文溪和尚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契小乖回过神来抬手一挥,将我们四人包裹在了一个透明的气泡之中:“水泡会带你们抵达河底洞穴的,孩子们都在那里。现在救孩子要紧,以后的事情,我再找机会慢慢同小哥哥讲吧!”说罢,小乖双手一推,我们四人便顺着气泡的移动落入了河水之中。
透明的气泡包裹,让我们得以在水下进行呼吸,我们像是鱼类一样顺利潜入了河底。
河水中有无数的银色小鱼摆尾潜行,油绿的水草随着水波摇曳生情,虽已是寒冬,但由于有了透明气泡的阻隔,我们丝毫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气泡迅朝着河底深处漂去,在一大团水草河藻的后面,果真出现了一个被隐匿的洞穴。
气泡落地,我们脚踩河底的淤泥,却如履平地般在水底行走自如,不愧是由梦境碎片组成的契约守灵,在梦境中竟能如此自如的运用潜意识能量。我们四人先后走入洞穴,因洞穴中较为阴暗,因此我祭出火铃符用作照明,洞穴的全貌便显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里如同天然的钟乳石溶洞,头顶的石头光滑圆润地垂下,身边各种粗细的石柱挺身而立,怪石嶙峋、造型各异、颜色艳丽,恍如走进了人间幻景般美妙。看来,这便是那东江鱼精的老巢了。
我们朝着洞穴深处走去,在洞穴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中间的地面有一个天然的凹槽,四周堆满了五彩缤纷的贝壳和鹅卵石,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窝,看来,这就是东江鱼精平日里休息的地方。绕过这里,后面便是一个被水草封闭住的走廊,雁南归抬手用青钢鬼爪割断那些妖娆摇曳的水草,一条纵深极长的走廊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四人一踏入走廊中,就瞬间震惊。
走廊两侧都是一间间的牢笼,金属的栏杆后面关着一个又一个青绿色的巨型鱼卵,而鱼卵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那些昏睡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似乎都已经停滞了生长进程,都还停留在小丫头的样貌,并且她们看起来虚弱不堪,似乎那层黏腻的鱼卵正在吞噬她们的精气,而她们又如同被封存在羊水中的标本,维持着脆弱的生命来用以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
我们四人左右开弓,将那些金属栏杆尽数破坏,然后割破那些晶莹剔透的青绿色鱼卵,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昏睡的孩子们取出。这些小姑娘就像是新生的婴儿般粉嫩,由于长期处在河底,又被包裹在这样温热的鱼卵中,她们的肌肤变得十分敏感脆弱,我们急忙将她们放入契小乖的气泡中。
在这些鱼卵的底部,都有一条细长的管子通向深处,看样子这些女孩子的阴气就是通过这些管子输送到鬼臼那里的。可是我们四人带着这二十多个孩子行动不便,无法进行深度探索,于是我们决定先行将孩子们送回。
我们驱动气泡沿着原路返回,冒出河面之后,我们将那些昏睡的孩子们依次打捞上来放在寨楼里,随即准备再度下河追查鬼臼的所在地,可是我刚迈出脚步就身子一软,剧烈的心绞痛伴随着头晕,想来必定是血苋在我体内放置的毒蛊再次作。我身体汗,支撑不住便摔倒在地。
梦境由于没有了捕梦猎人的支撑而迅开始坍塌,虽心有不甘,但此刻我们别无他法,一阵白光闪现,我们四人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向家的吊脚楼里。
文溪和尚叫灵琚去熬药,随即就开始对我进行施针来缓解我体内的毒素。嬴萱带领着村民前往飞水寨楼去接那些已经被救出的孩子们。我听着向云旗笑声,安心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我的脚底又一次被文溪和尚扎满了金针。灵琚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便急忙端起了早已熬好的汤药,十分贴心地喂给我。只不过她个子太小有些吃力,门口站着的雁南归见状便默默进屋,接过了灵琚手中的汤药转身喂给我。
我将草药尽数喝光,胸口的绞痛已经好了很多。我靠在棉榻上调整呼吸,随即转头问道:“他们人呢?嬴萱,文溪,还有向家?”
雁南归没有说话,灵琚却是开心地扑在我的床边,用她那银铃般的好嗓子说道:“和尚师父和师娘去给那些救回来的小姐姐们看病去啦,让灵琚留在这里照顾师父。”
“她们还好吧?”我扭头看向雁南归。
雁南归面无表情地点头说道:“无碍,文溪说她们只是精气受损,按方抓药养上一年半载就没问题了。倒是文溪他有些不好,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和他妹妹有关的线索,可是就这么断了。”
我无言。
入夜之后,芙蓉镇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我披着衣服掀开竹帘,却见向家的院子里张灯结彩,村民们搬来了大大小小的桌椅摆成一条长龙,向老汉带着几名土家族汉子在厨房里杀猪宰牛,阿婆们成群结队地在河里淘洗蔬菜辣椒,年轻的姑娘们都带来了崭新的碗筷摆放在长桌上,就连向云旗和向云来也都一人抱了一坛子酒,脚踩欢声笑语中走来。
“这是?”我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向雨花。
雨花上前扶住我,笑盈盈地说道:“师父你救回了所有的孩子,村民们都说要好好感谢你呢!这不,歌舞台子都搭起来了!”
热情的湘西人民各有分工、忙里忙外,向家的大院子里登时变成了欢庆的殿堂。光着膀子踩着高跷表演的土家汉子,踩着鼓点跳着摆手舞的年轻姑娘,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曲调悠扬的歌声,合菜、团撒、腊肉、粑粑,十一碗菜香气扑鼻,高粱糯米酒伴着小米椒的辣气,如同湘西的清泉般滑入深喉,看着村民们的笑脸,我不由得热泪盈眶。
文溪和尚喝了不少,被雨花拉着一起上台跳着摆手舞,灵琚和云旗云来也加入了舞蹈的队伍。嬴萱还在和湘西汉子划拳比赛喝酒,雁南归双臂抱肩,一双笑眼盯着台上的灵琚。
我孤身坐在这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第一次对我一直以来所排斥的职业产生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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