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丫哭得撕心裂肺,最后还是有经验的学生喊道可能中暑了,众人七手八脚把他弄到阴凉处,灌了水才缓过来。
赵凛以一敌百已经很出风头了,为了避风头,他借着身体不适为由,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众人佩服他棋艺的同时又深感他的‘柔弱’,一个大男人,轻微中暑最多一日就恢复了,他却要躺二日。
显然是旧疾未愈又添新病才会如此。
这二日众学子提起赵凛都忍不住赞叹,连长溪县其他学子也听说了这场比赛。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好奇顾山长新收的这位性子坚韧、棋艺非同一般的‘柔弱’弟子。
小宝丫担心她爹体内的热气没散干净,按照姚掌勺的教的办法,每天拿着个木勺给她爹后背刮痧。她控制不好力道,那背被折磨了二日,险些被刮走一层皮,最后连手脚上都是红痕。
看得前来探病的马承平和秦正清叹为观止。
马承平:“差不多得了,再刮下去你皮就没了。”
赵凛无所谓:“反正我皮厚,刮了放心就让她刮吧。”
两人听后直摇头:没见过这样惯闺女的。
期间陆坤来过一次,丢下一瓶药丸后道:“在我高中前,你莫要死了,那样挺无趣的。”
赵凛反唇相讥:“算命的说我能活到百岁,百岁前你能高中否?”
陆坤气结:他如今十九,也只比赵凛小七岁,这是在诅咒他九十高龄还考不取吗?
“你莫要得意,科举可不比棋艺,我定然会比你先高中。”
赵凛翻了个白眼,把人气走了。
二日后,赵凛正式拜在了顾山长门下。他送上六礼束修后,顾山长给他取了字——清之,又回蹭他一支狼毫竹枝笔,嘱咐道:“望你以后都如你的字清正上进,也如这竹笔,虚心劲节、宁折不弯。”
赵凛接笔的手顿了顿:这是还在计较他爱‘钻营’的事?
他躺了这二日也想通了,之所以会抽到一号是顾山长有意为之。顾山长对自己这个弟子不是十分满意。
但那又怎么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世家名流顾庭岩的弟子了。
拜师之后,赵春喜就去了县衙读书,准备来年的乡试。赵凛还是照常上课,课后可以去往顾山长处聆听教诲,请教学问。其实说是教诲,压根是放养,在学问这方面,顾山长信奉顺其自然,自行参悟。倒是每次去,都会同他下几盘棋。
这样一来,陪闺女的时间就少了。
小宝丫知道阿爹有事做也不吵,每日忙着做自己的事。她忙着帮忙姚掌勺盘点饭堂的食材,忙着给顾夫人的花卉浇水松土,忙着给师父的葫芦牵藤爬架。
秋天到了,绿色藤蔓间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葫芦。小宝丫摘了一个最大最周正的葫芦给师父做酒壶,在葫芦面上歪歪扭扭刻了个卡通大黄狗。
权玉真盯着那卡通狗看了又看,都没瞧出哪里像是大黄。
小宝丫:“师父不懂,这个
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
很是认真。
权玉真瞬间被她奶萌的样子可爱到。
他摘了几个通红通红的柿子给小团子解馋,
小团子吃了几口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次日就把整棵树的柿子薅到书院去分了,还逢人就喊柿柿如意,步步高升。哄得书院里的学子狠狠夸了她一通,又从家里带了许多零嘴过来给她。
赵宝丫又拿着这些吃食去安抚盯着柿子树生气的师父。
拿到零嘴的权玉真同赵凛感叹:“你这个闺女是会做生意的,空手套白狼,长大只怕是个奸商!”
赵凛:“我们家丫丫将来是要做官小姐的,去光顾别人家生意就行。”
权玉真随口问了一句:“你读书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赵凛:“要不然呢?”
权玉真愕然,随后嗤了一声:“出息!”
赵凛无所谓的笑笑,他其实没什么大的出息的,从前想着一日二餐,想着闺女病能好起来。现在,也只想着当个官,丫丫能像那天遇到的小姑娘一样,锦衣玉食、想要什么都有。
天渐渐冷了,长溪县的雪比往年都下得早。小宝丫早早穿上了新裁的冬衣,她的冬衣又多又暖和,光小斗篷都有七八件,更别提各式各样的头花、绒帽、围脖和靴子。
她最喜欢的是一件石榴红坠珍珠的裙袄,外头再罩一件兔毛领子狐裘,衬得她玉雪可爱,眼睛都亮了几分。她照过镜子后就舍不得脱下了,一走路到处都听得到叮叮当当的声响。
赵凛也觉得这衣衫喜庆,又赶制了同款的围帽和手套,让她过年穿。
大年的晚上没有像去年一样下雪,倒是漫天星辰。赵凛说话算话,今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封,还连带去年的也补上了。权玉真这个师父自然也不能太小气,给她打了个纯金的长命锁,锁的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反面雕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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