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琴彻底损坏,幸好她在格鲁伯先生家中还存有一把小提琴,是一个意大利的古琴协会在几年前的hh大赛后对她获得银奖的鼓励,资助了一把价值百万欧元的斯琴供她长期使用。只是,由于她习惯用自己那仅值几万美元的旧琴,便一直把斯琴存放在格鲁伯先生家的保险箱中,平时只在大型演出中使用。
看来这是一份幸运,假如三个月前毁的是斯琴呢?她可不敢想后果。
糟糕的事还不止发生在琴上。她从巴黎来维也纳时,登机前由于带了太多松香,被安检收了。那些都是日产优质松香。所有烦心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哎——”
给格鲁伯先生写完充满谎言的信,白绒重重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这位老师最近忙于巡演,在她的隐瞒下,还不知道她的手受伤了,更不知道她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一年。
他依旧频繁通过信件指点她备赛。白绒不能暴露地址,只好让收到信件的俞甄艺转寄到维也纳来,每一次通信都变得非常麻烦。
·
白绒没有告诉过黎卉自己的行踪,她可一点也不信任这位朋友的嘴巴。好在黎卉回香港几个月了,生活很忙,也没空盘问她太多的事,只知道她受伤后在休息。
上次,离开巴黎前,在电话里与黎卉那场对话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那么,手没有大问题了吧?”
“是的,等康复就好。”
白绒简单解释完发生的事,以为可以结束通话了,却听见听筒里传出女孩哽咽颤抖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这样就算分手了……”
“?”
白绒抚着额头,开始朝电话那头的朋友安慰道:“卉卉,其实这没什么,很正常的事……”
“可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跟人家不告而别?”
“我、我没怎么想……只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你反应不要这么大。”
黎卉在电话那头擦着泪,伤神道:“我上一次这么伤心,还是在剧院看《罗密欧与茱丽叶》。这种滋味我真是受够了,爱情的苦我不想再尝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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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白绒住的这套房子是同乐团一名华裔竖琴手的——对方名叫舒昔,在维也纳的房子一直空置着,只偶尔回来住一晚,最近忙于各地的演出,便租借给白绒了。
这房子又大又空,装潢很新,没有一点生活气息,住起来冷冰冰的,但白绒没什么可挑的,她只想暂时离开巴黎,不待在任何熟悉的地方。
早晨,她站到镜子前,按医生指示那样,抬手动了动,发现骨折附近关节已明显变得灵活。
但昨晚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才发现自己直接穿着衣服睡过去了,此刻,毛衣在被子里经过一夜变得皱巴巴的,难看地挤在身上。
她伸开双手,慢慢地、略显艰难地脱下毛衣。
刺啦啦,夸张的静电炸起了头发丝,头发像水草般根根分明地招摇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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