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县,枣县是我们下属县否?”顾媻听完,问身边的慕容丰。
慕容府丞淡淡摇了摇头,后来又点头,说:“似乎去年并入我府,之前并不是县,而是一个比较富饶的村落,此地生产一种莲蓬,想来许多大人应该也知道。”
“那她这算是越级上告?”小顾大人好像什么当真都要问一遍慕容府丞一般,充满敬意。
府丞大人从始至终也都从善如流的回答:“算,她应该有冤情直接诉诸于枣县县令。”
“那枣县县令何人呢?”
“陕西人士,当年金科进士第二十七名,名叫林煦,字梦山,早年中了进士后,由于接连丧母,父亡,岳父岳母逝去,耽搁了许多年头,守孝了七八年,等他出来,风头早过了,好位置也没有,他却拮据不已,只好去往乡县做县令。”
顾媻听罢点了点头,脑海里想着这个‘林煦’的名字,感觉上是个很儒雅的男子,既然又守孝多年,应当不是个坏人,哪怕是个迂腐纯孝之人,也做不出来屈打成招的事情,说不定是手下做的,但这些都需要多方认证才能得知,他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就判定所有。
“那府丞以为,此案,是发配原审还是留在我们府并叫来枣县县令林梦山一同协理此案?”少年府台谦逊问道。
可这回不等慕容丰回答,就听见顾时惜继续说:“不过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说不得明日就传遍整个扬州,我们若是不管她,发配原籍,她又当真是被冤枉的,死了,于我们名声不宜吧?”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可后面几句‘发配原籍’却是说得很清楚,也叫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听了个清楚,立马大哭着抱着孩子给大人们磕头,头上很快渗出血来,声音凄厉可怜:“求大人们垂怜……求大人们开恩……我回去就死定了……我的儿L……我的儿L也死定了……”
顾媻看了一眼身边的二把手,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动容之处,心想大约很多事情见得多了以后也就会没有感觉了。
顾媻他可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感觉比小时候看见的紫薇拦下福尔康的时候都要惨,更何况百姓?
他环视周围,果不其然百姓俱是面露不忍,但碍于诸位大人都在,也没有人敢说话——大魏还是地位等级森严的。
女子还在哭泣,已有侍卫上前呵斥说安静,众人都在等慕容丰开口,慕容府丞却在这种时刻依旧稳坐钓鱼台,硬是在顾媻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时候,才开口说:“依旧发配原籍……”
“啊?”外围百姓俱是窃窃私语。
但紧接着就听慕容丰继续道:“然,可以询问林县令是否需要府台帮助,此案疑点重重,建议重新再审,过后我们可以调查卷宗,确定没有错误,才进行判决。”慕容丰说完,面向顾媻缓缓道,“此乃大魏律例正道流程,必须严按此流程,方不会出错,不然此女轻则一百大板,落个半身不遂,重责因其越级上告直接打死在此。”
好家伙,这是当众跟他科普不要乱来,一切
都有规章制度,要分分毫毫都不能越界,不然说不得会落个跟此女一样的下场。
这是好意提醒还是警告呢?
顾媻心中不明,但他眸色一凌,心道他一路闯上来,靠的可不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靠的是靠山!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靠山。
他直视慕容丰,说道:“如此岂不是会寒了扬州百姓的心?这位女子既然告到这儿L来,又是本官第一天上任,破例一次又何方,只是越界上告这一百板子,不知你是否撑得住?”
后面一句话顾媻是对着那女子所说。
女子急忙点头,泣不成声:“能!我能……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别谢我,谢诸位,谢诸位大人愿意与本官统一战线,接受此案。”少年站起来对合身后的各色官员一鞠躬,随后摆了摆手,表示把人带回府衙,随后立马在回轿子之前拽了拽孟玉的袖子,小声耳语说,“你找机会立马去侯府,帮我向老侯爷要一个人,就是当初在军营里仗打谢二爷的那位,我瞧着那位手法很是不错,一百杖子也打不死人,我怕府衙里面的手上没轻没重……”
顿了顿,顾媻改口说:“怕他们不听我的,到时候把人打死了,那我就完蛋了,阿玉,拜托了。”
这事儿L还当真只有孟玉能去做,只有孟玉能见到老侯爷,然后从老侯爷那里请了命,去城外营地找那个打手,也需要时间,真是要争分夺秒才行。
顾媻着急得很,眸色盈盈王者孟玉,孟玉此刻哪怕是困得一佛升天了,都立马精神起来,沉声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先坐轿子回去,我骑马先行一步,最迟下午日落前回来。”
“好。”此时已然正午,绕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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