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了,白应榆感觉到祁淮咄咄逼人的语气,他摇了摇头,求饶般地望向祁淮,那眼里朦胧的水汽中,他看不清黑暗中对方的脸。
蛋糕上的蜡烛的烛泪流到蛋糕上,剩下最后一点烛身。
也在录音中燃烧殆尽,蜡烛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屋子里彻底暗下来。
在黑暗中,白应榆听着父母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精神终于快要崩溃了。
“你、你怎么总这么对、对我……”白应榆一边质问,一边捂住耳朵,那些声音还是会从各种缝隙中钻进他的耳朵里。
绝望是连绵不绝的阴雨,砸在他心上,变成了血淋淋的伤疤。
“祁哥,小结巴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今天是他生日,还是别这样了。”周亦生帮忙打开了客厅的白炽灯,在祁淮身后说情。
他来的时候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只能说一些中立的劝解的话。
“白应榆,你巴结我爸的手段,还真是和你妈如出一辙,这么甜蜜的夫妻对话,我还真想不到还能做出爬床这种事。”
祁淮完全是气疯了,在白应榆回来之前他喝多了酒,此刻额头的青筋绷起,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温情,即使是伪装的,此刻也都卸下了面具
他红了眼直视着白应榆,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刚从祁廷韫那里他亲口听到了真相,心里对白应榆再多的信任,也都化成一捧随风散去的尘埃,了无踪迹了。
回想起从刘明杨那里离开后,他淋着雨去找了祁廷韫,本以为这次祁廷韫也不会承认任何事,却没想到,那人竟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在祁廷韫张嘴承认这件事之前,祁淮一直都觉得如果这件事祁廷韫一直不说出来,他就可以永远这样装傻下去。
即使每天晚上闭上眼都是妈妈站在阳台坠下去的噩梦,即使这个噩梦的源头可能就是白应榆的母亲,祁淮还是觉得,他可以继续忍下去。
直到他亲耳听到祁廷韫说的话,也亲眼看到了白应榆拿到的国外offer,这个月就要离开。
一切都是有所预谋,那些喜欢,那些在被子里的亲昵都是假的。
祁淮身侧的拳头又松开,侧目瞥了周亦生一眼,周亦生后背都阵阵发冷,他拉着一块来的人,转身要溜。
“祁哥,我想起来我宿舍还有门禁,我先走了啊,改日见。”
关门声响起,屋子里更加安静了,只剩下行车记录仪录音里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白应榆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来,耳朵上还有刚才自己留下的抓痕。
他看都没看祁淮一眼,惨白着脸色要往门外跑,祁淮面无表情,伸手轻而易举地一把将白应榆抓住了。
“想去哪儿?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不是更好吗?”祁淮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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