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立在原地,对上她焦急的眼:“那笔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无忧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珍惜的,如果那时子言给她留下点什么,她也一定会好好珍惜,可惜他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她连想珍惜的东西都没有,每次思念他的时候,如果手中能攥着点什么,或许心里也会踏实些,可惜有的只是脑子中的那点飘忽记忆,这是她十几年来的遗憾。changkanshu
在她看着千千着急的时候,甚至有些羡慕,羡慕能有让她着急的东西。
他凝视着她的眼,神色微黯,眼里戏谑尽去。
随着他的沉默,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无忧却象是过了很长时间,长得让她几乎要沉不住气。
直到他伸手入怀,掏了那只小炭笔出来,连着那袋金珠一起递还给她。
她崩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长吁了口气,先小心的将那支小炭笔握住,收入怀中,才伸手接过钱袋。
他眸子残余的那点暖意也瞬间冷去,觉得吹在身上的风也是冷的,直冷进心坎,由里及外的冷。
看着她转身离开,握着玉佩的手,攥成拳,用力一握,慢慢摊开手掌,掌中玉佩已化成粉沫随风散去。
正要闪身离去,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哎呀’一声低呼,接着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一顿之下,调头朝声音传来处急跃而去。
月光下隐约能看见前面不处远,有一个猎户用于捕捉猎物所挖的深坑,深坑中传来极沉的闷声呻吟。
这林中没有猛兽,偶尔能见的也不过是些野鹿,山猪。
对这一类猎物,猎户基本都会采用活捉的方式,所以所挖的陷阱大多较深,但坑下并无杀伤性的尖竹一类,掉下去的人,自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无防备下跌进去,是否会伤到手脚就很难说了。
银狐不及多想,直扑过去,在坑边蹲下身查看。
林中只得从树叶缝隙中漏下的月光,光线本来就暗,浅浅的铺过洞口,便已然无光,陷阱又深,根本无法看清坑内情景,细辩之下,只能隐约看见下面有黑影蠕动。
“喂,你怎么样?”他连问了两声,坑下只传来低轻的痛苦呻吟。
银狐暗惊,从她掠身上树,摘取手帕的身手看来,轻功不弱,就算不备之下跌入坑中,也能做出适当应急。
这时竟伤成这般,难道是坑中被放置了捕兽夹一类的东西?
如果是被捕兽夹一类的东西所伤,失血过多,难道有性命之忧,不敢再做耽搁。
不知坑中布置,也不敢贸然跃下,一边朝下安慰道:“别怕,我马上下来救你。”一边后背贴了坑壁,攀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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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将不凡这个名字换掉,思前想后,还是不换了。因为大家熟悉了一个人名,突然换去,也很别扭。
044报轻薄之仇
他的身体只滑下了半个来人高,脚便着了地,越加心惊,急问道:“喂,丫头,伤到哪里?”
这点高度对会功夫的人来说,是摔不到的,如此看来,她必是被异物所伤。
坑中虽黑,但他是习惯了夜间行动的人,并不难分辨她的所在,脚不离地的向她挪靠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有火褶子吗?”
等了一阵,不见她回答,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再不理不顾,伸手往她腿下试着摸去。
“忍一忍,我会带你出去。”
卷曲成一团的人向他靠过来。
他怕她的脚卡在捕兽夹中,不敢随便动弹,由着她靠紧:“小心。”
手握了她的脚踝,脚踝骨骼粗壮,并不见被什么东西夹着,慢慢摸下,是一双极大的脚。
这脚踝,这双脚,实在让他难以与她那纤细的身体联想在一处。
微怔间,她手臂缠来,抱了他的腰,跟着整个身子也向他压了过来,他本能的一偏头,粗重的呼吸落在他耳边。
他的呼吸微微一紧,心脏猛的跳了一跳,方才的那点迷惑瞬间淡去一些:“别怕,让我看看伤到哪里。”
扶了她的肩膀,入手更觉得不对劲,这肩膀厚实坚硬,与记忆中的纤柔细软全然不同,而且鼻息间随之有异臭袭来,与方才靠近她时似梅似菊的淡淡幽香,更是天地之别。
愣了愣,再没有怀疑,怀中之人并非千千,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将他抱得更紧,黑呼呼的头额向他凑上来。
他感到对方烫热的呼吸直喷向他的面罩,皱了眉头,将脸别开,手臂由揽变撑,将她推开些:“别乱动,我带你出去。”
不管坑里人是不是千千,既然是落难的人,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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