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之行,他非去不可。
这时有个不长眼的非要过来套近乎,称呼热络得紧,“之砚兄,哈哈,我说瞅着眼熟,原来真是你呀。”
游鸿乐两个箭步蹿至近前,沈之砚座下的马被他这么一扑,惊得回头嘶鸣一声。
马脸跟游世子瘦竹竿般的身材相影成趣,沈之砚垂眸瞥他一眼,冷淡道:“世子何事?”
游鸿乐怵他,如今又莫名衍生出几分敬佩,赔着笑脸,“别叫世子,如今下官也是刑部的人了,同僚一场,大人若不嫌弃,叫我名字就成。”
沈之砚的嫌弃明晃晃写在眼睛里,又对这人清奇的思路十分费解,“世子因何想不开,非要来刑部,这里可没什么好差事给你,你是能写还是能打?”
游鸿乐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想跟大人学习针法。”
沈之砚叫他说得一愣,唇角勾起两分莫测,眼中似笑非笑,“哦?那是沈某独门秘技,不传人。”
这小子好的不学,非学刑讯逼供那套么,沈之砚一琢磨,不如让他去大理寺跟着老马得了。
游鸿乐攀住马脖子努力踮脚,他身量本就瘦长,这一来,脑袋快杵到沈之砚心口了,一撂袍子,拍了拍后腰。
“你瞧我这,养了俩月,龙精虎猛的,身体倍儿结实,全赖沈兄当日那一针,将我这腰疼的顽疾都治好了……”
“沈兄你是不知道,从前我总觉着气虚体弱,有时都起不来床,那脸啊,也是蜡黄蜡黄的……”
他兀自喋喋不休,沈之砚却黑了脸。
金针入肾,叫这小子三月不近女色,本是小惩大戒,却被他当成治病救人。
沈之砚指尖摩挲,很想给这张马脸也扎上一针,好叫他认清,用刑和针灸的区别。
其实游鸿乐也不知,到底是沈之砚的金针治好了他,还是纯粹只是亏空的身子得到休养,总之他现在信心倍增。
“陛下已经答应了,让我去川蜀清吏司,听说那儿美女如云……”
游鸿乐咧嘴露出一脸向往。
“你要去蜀地?”沈之砚眸间闪过沉冷。
游世子乐呵呵点头,“还是秀秀那小丫头跟我说的,她从前就在蜀地,说那里的姑娘个个水灵,鲜得像地里刚拔出的萝卜,啧……”
他的魂儿已飞到远在巴山蜀水的天府之国,等到了地儿,三月之期将将满,又可以左拥右抱,那才真叫乐不思蜀。
因为他本来就在蜀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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